“亲娘嘞……这……这就是天兵天将吧?”
襄阳城的城墙之上,一个手握发霉馒头的老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是在现实。
在他的头顶,城墙上的士兵也是一阵阵的哗然,甚至就连监军和督。。。
苏晚晴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那朵桃花停留片刻。窗外的光如液态星辰般流淌,映得她瞳孔里也浮起点点微芒。列车正穿越一片透明的云层,仿佛行走在记忆与现实交界的薄纱之上。车厢内静得出奇,只有蓝兔化作的桃形吊坠偶尔轻颤一下,像一颗沉睡却仍感知世界的心跳。
她低头看着背包??那枚旧校服上的纽扣静静躺在最底层,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圆润。她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冬天,自己把第一篇获奖作文贴在教室后墙时,班主任笑着说:“这孩子有灵气。”可第二天家长会上,母亲却红着脸对老师说:“别夸她写东西了,将来考医学院才是正路。”
那时她没说话,只是回家后悄悄撕下那张奖状的一角,夹进了日记本。
而现在,她的手稿正被送往印刷厂,预付稿费到账的消息刚刚弹出手机屏幕。数字不大,但足够买一张去南方参加文学营的车票,也足够让她租下一个小单间,在书桌前写下属于自己的清晨。
但她知道,真正的代价才刚刚开始。
列车缓缓下降,穿过云海,落向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城市。这里没有街道,只有无数漂浮的平台,由文字编织成的桥梁相连。每座桥都以不同情绪命名:《怀疑之径》《坚持之索》《孤独之桁》《希望之梁》。而城市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钟楼,指针并非金属,而是不断重组的句子:
>“你真的以为光靠热爱就能活下去?”
>“别人都能忍,你怎么就不行?”
>“你以为你是谁?”
这些话如同诅咒,在空气中低回盘旋。苏晚晴踏上最近的一座平台,脚下立刻浮现一行字:**欢迎来到“生存试炼场”。**
“这不是幻境。”蓝兔的声音从胸前响起,“这是所有追梦者必经的日常??当激情褪去,生活要用柴米油盐把你拉回地面。”
话音未落,四周景象骤变。她站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墙上霉斑斑驳,桌上堆满退稿信和账单。银行卡余额显示:**1,243元**。房租到期提醒刺眼地亮着,水电费欠缴通知贴在冰箱门上。电脑屏幕开着文档,光标在一章小说结尾处闪烁,已经停滞三天。
这是她未来可能的生活切片。
门铃响了。门外是出版社编辑的语音留言:“苏晚晴小姐,我们很欣赏您的文字,但《蓝兔的秘密日记》市场定位模糊,建议您加入更多‘爽点’或‘恋爱线’,否则很难过审。”
紧接着,母亲来电接通,背景音是医院走廊的广播:“小晴啊,爸住院了,手术费要五万……你说你要专心写作,可家里不能一直靠我一个人撑着吧?”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七个“我”依次走进这间狭小的屋子。
委屈之我坐在床沿,抱着膝盖低声说:“我不想再被人说不务正业……我想让爸妈安心。”
脆弱之我蜷缩在角落,眼泪无声滑落:“我怕写到最后,什么都没换来。”
而叛逆之我猛地站起,一脚踢翻了垃圾桶:“那就改!加狗血爱情?搞主角开挂逆袭?你们想让我变成又一个流水线产品吗?”
“够了!”锋利之我冷声道,“我们不是来争吵的。我们是来帮她做决定的。”
她们的目光齐齐落在主意识身上。
苏晚晴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抱着样书流泪的母亲??那个陌生女人曾说,她的女儿临终前反复读着《蓝兔的秘密日记》,因为“终于有人懂我的颜色”。
她睁开眼,拨通编辑电话:“我可以修改,但不会为了迎合而背叛故事的核心。如果必须妥协,请告诉我哪一部分可以调整,而不是整个灵魂都要重塑。”
对方沉默几秒,最终说:“我们可以保留主线,但在角色关系上增加一点羁绊描写……比如蓝兔和女孩之间,能不能有点更深层的情感联结?”
“可以。”苏晚晴平静道,“但那种情感不是爱情,而是理解与救赎。就像光懂得影的意义。”
挂断电话后,她打开文档,删掉前三段重写:
>蓝兔从不说话,但它的眼睛会下雨。每当小女孩藏起悲伤假装微笑时,它耳朵尖就会滴下一滴水,啪嗒,落在纸上,晕开墨迹。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共情的重量。
写完这一句,房间里的霉味似乎淡了些。账单依旧存在,房租仍未缴清,但她心里某处塌陷的地方,重新长出了支撑的骨架。
突然,整座平台剧烈震动。窗外,一群由负面评论凝聚而成的黑鸦扑来,口中嘶喊着:
-“装什么清高!收了钱就得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