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
一番布置之后,诸将各自领命,却是滞在帐中不去。
李勖抬眼看过去,眉峰微耸,「诸位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话音刚落,以卢锋为首,卢镝其次,孟晖丶祖坤丶褚恭,连同上官云一众,忽然纷纷跪地。
众将齐声高呼:「主公英明!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建功立业,青史垂名!」
李勖怔住。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官衔不断变换,太守丶刺史丶都督,可是他们依旧愿意亲切地称呼他一声「将军」,就与他尚且籍籍无名时一般无二。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忽然改口,称他为主公。
言辞的确微妙,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李勖的目光挨个掠过他们的面孔,从各人脸上依稀辨出各样的情绪:兴奋,崇敬,期待,释然,遗憾……他明白过来,这些人会错了意。
一个微妙的误会。
一种同样微妙的感觉沿着背脊缓缓爬上来,似是极热,又似是极寒,蛛网一般生发出千丝万缕,将人不松不紧地缚住,不待感受分明,它已收回触角,化作无形,不声不响地压在了肩头,力逾千钧。
还未坐上那个位置,李勖已提前感知了那个位置的身不由己。
怔然只是一瞬,李勖很快便沉声道:「都起来。」没有一丝多馀的表示,随后吩咐卢镝,「教谢候过来见我。」
……
谢候匆匆步入大帐,帐中意外地只有李勖一人,正支起一只膝随意地坐在乌木案前,姿势舒适而松弛,一担宽肩亦微微斜着。许是多年征伐丶积威深重的缘故,这副仪容在旁人身上是松垮,在他身上倒是莫名地潇洒落拓。
李勖今天看起来与平日不大一样,谢候心里那根弦莫名地绷紧了,小步趋前,地正中停住,拱手叫了一声「将军」——营中向来如此,没有郎舅,只有将军和士卒。
「冬郎,你坐过来。」
李勖抬眼看过来,眸中似有一点漆光,像是大雪中铅灰色的日曜般黑白混沌,嘴角略带着温和笑意。
谢候心里益发打起了鼓,依言坐了过去,「姐夫唤我来是有何事」
李勖亲手为他舀了一碗热酒递过去。
谢候一惊,忙将碗接过来撂到一侧,「营中禁酒,谢候不敢犯禁。」
视线垂落,这才发现身前的乌木大案上伤痕斑斑,天生地长的和谐纹路似被什么锐物生生截断,望之颇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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