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音仪愕了一瞬,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她克制不住地掩面痛哭起来。
计云舒有些心软,可胸口梗了一股怨气,让她如何?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赵音仪倏然?起身跪在?了计云舒脚下,计云舒惊怔住,急忙弯腰去将她扶起来,她却按着计云舒的手,如何?也不肯起。
「云荷,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去死,看着大渊一步步走向衰落。」
计云舒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可她已经哭得哽咽,便?只好看向冬霜。
「这是从何?说?起?」
冬霜叹道:「贵妃娘娘不知,您假死出宫后陛下痛不欲生?,生?了好大一场病,好不容易病好了却又信了那些道士的话,说?可将您的魂魄招回来与陛下相聚。」
「说?什么招魂丹其实?就是普通的丹药,那里头少不了朱砂,可朱砂吃多是会中毒的。陛下却不听?劝,拿那丹药当饭吃,一吃就是三年,险些丢了命。」
「又沉迷炼丹不肯上朝,朝堂许多老臣都被陛下的昏庸气走了,就连皇后娘娘的父亲赵太傅也挂印辞官,再不肯入朝了。」
「娘娘不愿事态继续严重下去,这才无奈将真相告诉了陛下。」
听?完冬霜的话,计云舒惊愕了许久,心下五味杂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样无解的局面,难怪娘娘这般煎熬。
计云舒重重地吁出胸口的郁气,半跪在地上缓了缓内心的茫然与无力,最终接受了眼下这残酷的事实?。
她勉励朝赵音仪扯出一个笑来,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泪,温声道:「娘娘,我不怪您,相反,我很?感激。」
赵音仪的抽泣声倏然?停了,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愣愣地瞧着计云舒,有一瞬失神。
计云舒继续道:「当初您肯豁出身家性命助我逃离,让我又舒坦自在?地过了三年,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所以别再说?什么对?不对?得起了,该是我给您道谢才是。」
望着真挚诚恳的计云舒,赵音仪才止住不久的泪又簌簌地往下掉,心中愈发愧疚起来。
计云舒轻抚着她发颤的脊背,柔声劝导。
「人非圣贤,您与陛下年少结发感情至深,不愿他丢了性命自是人之常情,又心系朝政百姓,若我与娘娘的处境换一换,大约也会和娘娘做一样的选择。所以,娘娘您真的不必如此?自责。」
赵音仪却按住了她的手,苦涩地摇了摇头。
「云荷,你也以为我对?陛下用情至深么?」
「我自记事起,母亲和教养嬷嬷便?告诉我,要知礼数,戒骄奢,不妒不怒,方为世家女该有的风范。」
「到了议亲的年纪,受到的教诲便?是理明妇德,以夫为纲,敬慎事夫。我将这一切都学?得极好,落了个京城第一闺秀的名号,还嫁进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