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姳欲言又止。
谢瑶松开给她擦眼泪的手,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你也知道那晚?”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顾姳神色一僵。
不说话便是默认,直到此时谢瑶才算明白为何那天兄妹两人非要让她出宫了。
谢瑶嘴角扯出几分讽刺的笑。
“你看,你知道,江相知道,你们都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可他就瞒着我。”
顾姳连声摇头。
“不是的,他只是怕……”
“怕吓着我?”
谢瑶反问。
顾姳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说不出话。
“他弑君杀父,逼上宫廷,讨要圣旨,用了一个瞒了三年的谎将我骗在身边,也会有他怕的?”
谢瑶抬起眼,顺着昏黄的铜镜看到脖子上浅浅的,刚刚结痂的伤痕。
良久,静静地道。
“我连去上清池赴死都不怕,我会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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洐帝人还在被顾长泽幽禁在宫外的别院,皇城外的葬礼已办得轰轰烈烈,一连数日,顾长泽亲力亲为地守在灵前,直到将人送入了皇陵,才算脱下那一身孝服,当天晚上便去了鸾仪殿。
谢瑶躺在软榻上假寐,忽然察觉到一个冰凉的身躯贴近了她。
“下去。”
她连眼都没睁,冷声吐口。
顾长泽仿若未闻,身子紧紧地缠着她,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今儿忙了一日,累坏我了,好几天没见,阿瑶有没有想我?”
谢瑶低着头不说话,纤细的身形挣扎了一下。
顾长泽箍得紧,手顺着她的腰肢轻轻抚着。
“你不想我,可我在乾清宫,理政批折子,睡觉休息,哪怕是今日送父皇去皇陵的路上,还在想你吃了些什么,今儿有没有高兴一些?”
“他分明没死,你怎么敢昭告天下说国丧?”
谢瑶蠕动了一下唇,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顾长泽亲了亲她的眼睑,语气轻松。
“那有什么?他如今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别人发现之前,我再把他杀了就是了。”
杀个人对他来说不过如喝水一样,谢瑶想张口骂他。
“你……”
“平白说他这么惹人厌烦的东西做什么,我为阿瑶选了很多款皇后的凤袍,你看看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