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弟,不是哥哥扫你兴致,不过自从天王大军打到河南地去了,如今陷在京畿苦战,无暇北顾,艮州这里早已是一团乱麻。
名义上大家都奉着天王法旨,遵从他的号令,但实际上是藩镇自立,自相攻杀。到处都是妖魔作乱,邪教作祟,魔门魔教的妖人横行无忌,为所欲为,早就不是当年仙宫定鼎的天下了。
咱们灵武镇顶在抵御妖潮的第一线,看似危险,其实还算好的,毕竟这破地方除了妖魔鬼怪也没啥特产,其他藩镇不会傻到捅咱们菊花。
每年的妖潮入侵也要到秋冬之时,天寒地冻才犯。就算真有大妖出世,只需支撑的一时,天上自有剑仙飞来援手的。
但南边就不是这样了,那些个军头节帅年年打,岁岁攻,月月战,杀得尸山血海,白骨盈野,邺都早就被屠了不知多少遍,你到了那儿又怎么样呢?哪儿还有人剩下。
我看还不如就在灵武躲着安稳点。”
皇甫义一听就灵武这种随处都是死人的地方,居然都能称得上是安稳的了,也是一时无语,又追问道,
“我听说那天王石蛟当年就有坎国几十万大军,横扫北地,一路冲入中原,怎么都这么多年了,还困在河南之地呢?”
一看这小子虚心求教,样子不似作伪,好奇发自真心,郭阿蛮也是失笑,
“你还真是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啊,真没见过世面,连当年睢阳的血战都不知道吗?”
“睢阳?哪儿?”
郭阿蛮解释道,
“睢阳城在东方国,是漕运枢纽,东南屏障,震巽二藩的钱粮赋税必经此地转运入洛。当年天王率十万铁骑南征,三日打破郢州,大败震州大军数十万,横扫中原,兵锋直指睢阳。
本以为江淮之地可一战而定,从此天下都要叫石家夺了,谁知竟在睢阳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苦战十年才能陷城的!”
皇甫义听得一惊,
“什,什么?十年!?到底什么坚城,哪儿冒出的强兵!居然能守十年!?”
郭阿蛮摇头晃脑分析,
“那当然不是人力可为的,这回是那魔教之人出了手。听说是布了什么十绝阵,挡住了天王的大军。而魔门中人也辅助仙宫,群起围攻,断了河北的补给,这才生生把天王的军势给困死在河南地的。
虽然最后还是天王军胜了,把城内军民悉数屠杀殆尽,东方国四十余城夷为平地,中原之地戮的一空,但天王军势也损了精锐,败了军心,自此由盛转衰,叫三垣一口气又缓了过来,把战线给稳住了。
自此天下乱世愈发陷入胶着,谁也奈何不得谁,群雄逐鹿,兵戈不休,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呢。”
孙铁柱也接口道,
“不过那睢阳守张公倒真是个人物。若不是他苦苦支撑硬住了,引天下侧目,岂能引魔门魔教齐齐出手,最终扭转乾坤?
可惜这样的人杰,不过是个区区城守,倘若他当年已位列三公,岂有今日石蛟之祸?天下英雄何其多,而三垣不能用,才致苍生有此劫。”
“睢阳……”
皇甫义一时惊异,不过还是有些不解,
“可我好像听说,当初魔教不是帮着石蛟,多从其军的么?为何突然要在睢阳布阵拦他?”
郭阿蛮翻白眼,
“这谁知道,老子又不是魔教的。”
皇甫义好奇,
“那之后呢?现在胜负如何了?睢阳守也只是守了十年吧?还有五十年呢?打成啥样了?”
郭阿蛮抠着鼻屎,
“这谁知道,我听南边来的商人说,那石蛟睢阳打输就疯了。四处屠城杀人,疯起来连自己儿子孙子都杀,还用那些邪魔外道,妖孽畜生为官,搞得民不聊生,是个人都起来反他。
那家伙发了疯,麾下的军头也就没了统领,但人总得吃饭不是。就开始各行其是,四处征伐,抢夺地盘,割据自立,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而三垣为了收拾叛逆,也在穷兵黩武,苛捐杂税逼得百姓流离失所,遍地义军反王,十二国都打成一团。今天兵变,明天造反的,一团乱麻。”
“行了你们,闭嘴吧!一年挣几吊钱啊,有闲心在那儿指点人家的江山!”
老冯头一声冷哼,打断了他们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