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顺着黑气蔓延,胡啸天惨叫着被卷入火中,聚魂罐碎裂的瞬间,无数冤魂从罐里飞出,围着火焰欢呼。杜怀生看着九娘在火光中回头,素衣猎猎,眉眼间终于有了释然的笑意。
【系统任务完成:揭露胡啸天伪装,解救公孙九娘残魂。奖励:“阴阳眼”升级,可与亡魂短暂对话。】
“怀生,”九娘的声音轻得像风,“谢谢你。但我已不是阳间人,你该走了。”
杜怀生望着她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从怀里掏出那封婚书:“公孙伯父把你许给我时,说你最爱后院的玉兰。等我安葬了朱康和乡亲们,就在这里种满玉兰,年年来看你。”
九娘笑了,化作点点白光,融入刚冒芽的石榴树里。
三年后,莱阳的石榴树下开满了玉兰。有个白发书生常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块桃木牌,据说他总能看见个素衣女子,在花影里对他笑。
三年后的莱阳,石榴树已长得枝繁叶茂,树下的玉兰开得正好。杜怀生坐在青石凳上,指尖摩挲着那块桃木牌,牌上“九娘”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一阵风过,花瓣落在他肩头,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素衣女子在花影里浅笑,可伸手去碰,却只捞到一把落花。
“先生,这是新酿的桃花酒。”店小二放下酒坛,目光在他手边的桃木牌上停了停,欲言又止,“前几日听老人们说,当年公孙家灭门案,那胡啸天的尸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剩一块没烧透的玉佩,上面刻着个‘李’字呢……”
杜怀生端杯的手一顿。胡啸天?不是姓胡吗?
他抬头看向店小二,对方却挠挠头:“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那时候我还小……对了,昨天有人在城外乱葬岗挖到具尸骨,手里攥着半块绣帕,上面的兰花绣得跟您这桃木牌上的纹样一模一样呢。”
话音未落,桃木牌突然发烫,上面的“九娘”二字竟渗出细密的血珠,滴落在玉兰花瓣上,瞬间晕开个诡异的符号——那符号,和当年胡啸天袖口露出的“胡”字锦缎边角的暗纹,一模一样。
风突然变得阴冷,满树玉兰簌簌作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声啜泣。杜怀生握紧桃木牌站起身,远处的夕阳正沉入地平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那影子的尽头,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对着他缓缓鞠躬,腰间挂着的玉佩,在暮色中闪着幽光。
是胡啸天?还是……另有其人?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血珠符号,突然想起九娘消散前,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除了释然,似乎还藏着一丝未说出口的恐惧。
这莱阳的账,当真算清了吗?
(杜怀生猛地攥紧桃木牌,血珠在掌心烙下灼痛感,像有人用烧红的针在皮肤上写字。他转身就往城外乱葬岗走,布鞋踩过带露的野草,露水浸湿裤脚也浑然不觉——店小二说的绣帕,他认得。那是九娘亲手绣的,边角绣着半朵玉兰,另一半,在他贴身的荷包里。)
乱葬岗的风裹着腐土味灌进领口,杜怀生用树枝拨开半人高的蒿草,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白骨。突然,一截露出地面的衣袖引起他的注意——青灰色的缎面,边角绣着暗金色的兰花纹,正是九娘失踪前穿的那件。
他扑过去徒手刨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也没停。很快,一具蜷缩的尸骨显露出来,右手果然攥着半块绣帕,兰花纹与他荷包里的那半严丝合缝。而尸骨的脖颈处,卡着块碎裂的玉佩,残存的碎片上,“胡”字的右半边清晰可见,左半边却像是被人刻意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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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啸天……”杜怀生喃喃道,指尖抚过玉佩的断口,突然僵住——断口处的痕迹很新,不像陈年旧伤,倒像是……最近才被人凿掉的。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粗布衫的老妪挎着篮子路过,见他盯着尸骨,叹气道:“唉,这姑娘死得惨啊。前几日还有官差来翻找,说要找什么‘胡家罪证’,翻了半天,就把块玉佩敲碎拿走了大半。”
“官差?”杜怀生追问,“什么样的官差?”
“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左眉上有道疤。”老妪比划着,“他还跟手下嘀咕,说‘总算能给胡大人交差了’……”
胡大人?
杜怀生心头一震,突然想起九娘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别信表面的名字……”他摸出荷包里的半块绣帕,与尸骨上的拼在一起,完整的兰花中心,竟藏着个极小的“李”字。
风卷着蒿草掠过耳畔,像有人在低笑。他抬头望向莱阳县城的方向,夕阳正把县衙的飞檐染成血色。那络腮胡官差,会不会就是当年灭门案的真凶?胡啸天,或许只是个替罪羊?
而九娘藏在兰花里的“李”字,又指向谁?
(杜怀生将尸骨小心掩埋,把拼好的绣帕贴身收好,转身往县城走。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他知道,自己摸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那被凿掉的玉佩碎片,络腮胡口中的“胡大人”,还有九娘藏在绣纹里的秘密……莱阳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
(远处,县衙的灯笼次第亮起,其中一盏,在风中轻轻摇晃,灯笼纸上的“胡”字,被风吹得卷了边,露出底下隐约的“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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