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张伯甚至与家中断了联系,只为了带她远走高飞,于是他们来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梅花村,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以夫妻之名,光明正大的好好相爱。”
默了默,他垂下了眸,“然后转眼就是一生。”
他轻轻牵起了张婶的手,“你说你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胖姑娘,怎么到老,却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呢?”
苏时锦张了张口,好几次想说什么,最终都是欲言又止。
或许是沉浸在了悲伤当中,好一会儿,江斯年才继续说道:“张婶说她最爱的就是梅花了,因为梅花总在寒风中盛开,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即便处于寒冬,也依旧能耀眼夺目。”
“所以每一年,张伯都会参与打理那梅花林,张婶说,那里一半的树,都是张伯年轻的时候种的,他们不仅种下了梅花,还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已经娶妻生子,去往了遥远的他乡,他们却依旧想要守着这片土地,那是他们生活了半生的家。”
苏时锦默了默,“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是啊,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多么美好的故事。”
江斯年扬了扬唇,“就与我的外祖母一样,年幼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外祖母他们的故事,他们也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你很爱你的外祖母?”
苏时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一句,大概是见他已经提起了好几次。
他微微一笑,“是啊,在他们身边的那段时间,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纯粹的孩童,而离开他们身边的日日夜夜,我再也没能感受到当时的感受。”
见苏时锦忽然不说话了,他又道:“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他们离世的那一年,是怎样的光景。”
苏时锦欲言又止,到底是说不出安慰的话,只道:“这是你的事,我如何能想象的到。”
“不,你能。”
楚君彻终于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那一年,我满头白发的外祖母,就与今日的张婶一般垂垂老矣,可本该颐享天年的她,那时却跪在地上,求着那些拿着刀剑的人们,饶了她的族人,饶过她的家人,饶了她的老头子……”
“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她哭的那样伤心,几乎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她嚎啕大哭着,没有了半点往日的威严与和蔼,就那么可怜的祈求着那些畜牲不如的人,然后被他们,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
说到这里,江斯年的眼中忽而布满了红血丝。
“我最亲近的那些人,我曾引以为傲的家人,他们一个一个,被高高挂起,被挂起的是他们的人头,撕碎的却是我的心,我年纪尚小,我毫无办法,甚至我自己能活,都是因为我有一个有权势的父亲!我如何不恨?你说,为何就我不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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