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盛府的核心人物都聚到了老太太的寿安堂里。
盛紘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噙霜垂着眉眼站在一旁,时不时用帕子抹着眼角。
墨兰缩在椅子上,肩膀微微发抖。
明兰坐在对面的小凳上,脸上已敷了药,缠着层薄纱布,只露出一双清亮却沉静的眼睛。
“说吧,”盛紘敲了敲桌面,声音沙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动刀子伤你妹妹?”
墨兰猛地抬头,眼泪唰地下来了:“爹!我不是故意的!是明兰先气我,说我配不上梁六郎,还说……还说伯爵府的帖子根本没我的份!”
“我没有,”明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只说过吴大娘子喜欢填词,二姐姐若去了,或许能得她青睐。”
“你就是故意的!”
墨兰尖叫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够了!”
盛紘厉声喝止,目光转向明兰,“六丫头,你说实话,她为何会伤你?”
明兰沉默片刻,忽然抬眼看向老太太:“祖母,其实这事,要从上个月的马球会说起。”
老太太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哦?马球会怎么了?”
明兰见着小打小闹在自己老爹心里翻不起波澜,更是把之前吴大娘子马球会上的事娓娓道来。
“伯爵娘子邀盛家三姐妹一同打马球,席间墨兰借着换衣服的空隙准备越界去私会外男,不曾想被我一路跟来,用一坨泥巴毁了她的好事。”
盛紘的脸“唰”地白了,指着墨兰说不出话:“你……你……”
林噙霜慌忙跪下:“老爷!六妹妹胡说!墨儿那么规矩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没胡说,”明兰从袖中摸出个玉佩,玉上刻着个小小的“墨”字,“这是我在马球会上捡到的,二姐姐认得吗?”
墨兰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在椅子上。
那玉佩是她贴身戴了多年的,前些日子私会梁六郎时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竟落在明兰手里。
老太太终于放下茶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盛紘。”
盛紘一个激灵,忙应道:“母亲。”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老太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私会外男,还敢动刀子伤妹妹,成何体统!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盛紘额上的汗珠子滚了下来。他看看面无人色的墨兰,又看看脸上缠着纱布的明兰,心里像被猫抓似的。
私会外男是足以毁了盛家名声的大事,可墨兰终究是他疼了多年的女儿……
“来人!”盛紘咬了咬牙,“把四姑娘带到祠堂跪着,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这处罚轻得像挠痒,林噙霜却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磕头:“谢老爷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