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不怕辽国人,那咱就打他娘的。”
徐子建拿起令箭,眼神锐利如鹰,“传令曹盖,让他把易州的防务交给副将,带三万天平军主力星夜北上。告诉杨志,涿州留一千人就行,剩下的都给我往幽州赶——”
“等等!”
徐达有些担忧道,“易、涿二州刚平定,若是投降的辽军反叛怎么办?”
徐子建摆了摆手,“从河北调兵平叛便是。”
他指着沙盘上的幽州城:“兵贵神速,现在咱们就是要趁耶律洪基没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更多的地盘,其他的都可以放一边!”
他忽然笑出声,“再说,咱们不是还有神机营吗?真有不长眼的来,就让他们尝尝镇远炮的厉害。”
辽军撤退的队伍像条受伤的长蛇,在崎岖山路上缓慢蠕动。
耶律重元靠在驼车软垫上,脸色比冬天的积雪还白。
他望着车窗外的草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顿时染开几朵刺目的血花。
“父王,喝点参汤吧。”
耶律不贴端着银碗进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
自从得知幽州被围的消息,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太叔就垮了,像座被掏空的泥像。
耶律重元推开银碗,声音嘶哑如破锣:“不贴,你说……南京城真的丢了?”
他抓住儿子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是咱们的根基啊,韩、吕、宋那些世家世代依附咱们,怎么可能献城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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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世家精得跟狐狸似的。”耶律不贴语气冰冷,“他们参与政变时就留了后路,如今见咱们失势,自然要另寻靠山。”
他忽然压低声音,“父王,咱们不能去中京,更不能回南京——只能去辽阳。”
“辽阳?”耶律重元猛地坐起,咳嗽得更厉害了,“那里离幽州太远!咱们手下将士多是南京府人,谁肯跟着去?”
“不去就得死。”
耶律不贴的话像把冰锥,“耶律洪基虽然中箭,但平叛大军主力还在。咱们突围时就剩两万人加上耶律庶成的援军不过三万人,根本挡不住五院的十多万大军。”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封信,“这是我岳父完颜亥里波刚送来的,女真完颜部愿意在辽东接应咱们。”
耶律重元看着信纸,忽然老泪纵横:“我苦心经营南京三十年,难道就这么拱手让人?”
他捶着胸口,“若不是耶律洪基那昏君削我兵权,我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耶律不贴扶父亲躺下,语气放缓了些,“辽阳有东京留守府是个富庶之地,有足够的粮草,还有女真渤海各部可以联合。等咱们站稳脚跟,再回头收拾那些叛臣和周军不迟。”
他忽然话锋一转,“再说,让徐子建占着山前七州,正好替咱们挡住耶律洪基的怒火——这步棋,不亏。”
耶律重元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光亮,却很快黯淡下去。
他望着车顶上的毡布,喃喃自语:“我的涅古鲁……若他还在那就好了……”
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耶律不贴看着昏迷的父亲,缓缓站起身。他走到车外,对亲卫统领低声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今夜必须翻过前面的山口。告诉耶律庶成,让他率骑兵殿后,若遇追兵,不必恋战。”
亲卫领命而去,耶律不贴望着天边的残月,嘴角勾起抹难以捉摸的笑。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毒药,心里暗道。
父亲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