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叫儿子来,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盛紘躬身问道,脸上仍带着怒气。
盛老太太放下茶盏,看着他道:“你以为,文炎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落井下石,只是因为他自己凉薄?”
盛紘一愣:“母亲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
“不然你以为呢?”
盛老太太淡淡道,“文炎敬不过是个小小的祥符县主簿,若无人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待咱们盛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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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建哥儿被困北疆,朝中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不敢对徐家动手,自然想趁机打压盛家。文炎敬这是想踩着咱们盛家,讨好那些人呢。”
盛紘脸色一变:“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如今大女婿被北边的东辽人围困在武州生死不知,,若是朝中那些人真要针对盛家……”
“所以我才让墨兰尽快和文家断干净。”
盛老太太道,“文炎敬既然已经倒向了对方,留着这门亲事,日后只会成为对方拿捏咱们的把柄。早些了断,反而能釜底抽薪。”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担心的建哥儿,你也太小看他了。他从西疆起兵,到收复燕云十六州,哪一次不是胸有成竹?你可曾见过他打过败仗?”
盛紘迟疑道:“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对方有二十万大军,大女婿只有八万幽州军,被困在武州,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
盛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忘了建哥儿当年在登州担任水军制统的事了?那登州水军,本就是为了对付辽国而建。
如今燕云已复,对付东辽人的老巢辽阳,水军正好能派上用场。建哥儿向来用兵谨慎,他既然敢被围在武州,必定早有后手。”
盛紘眼睛一亮:“母亲的意思是,大姑爷是故意被围,实则是想引东辽人主力出动,然后让水军偷袭辽阳?”
“十有八九。”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只是如此一来,建哥儿立下的功劳就太大了。他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就已是北平郡王,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啊。等他班师回朝,怕是要韬光养晦一番,才能自保。”
盛紘闻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大姑爷的敬佩,也有几分担忧。
他默默点头,心中只盼着徐子建能平安归来,盛家也能渡过这道难关。
与此同时,金明池旁的梁家别院,却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吴大娘子在别院的花园里摆下了赏花宴,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们几乎都到齐了。
园内菊花盛开,五彩斑斓,廊下摆放着各色点心瓜果,丫鬟仆妇们穿梭其间,端茶递水,忙而不乱。
平宁郡主和小秦氏并肩坐在临水的凉亭里,两人面前的石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语气闲适地聊着天。
小秦氏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假惺惺地叹道:“说起来,我这心里啊,一直惦记着我家二郎。北疆战事凶险,他又是个冲动的性子,真怕他出什么差错。”
平宁郡主附和道:“顾二也是有福之人,这次在云州立下大功,等班师回朝,必定能再升一级。
只是可惜了,他怎么就娶了盛家那个庶女呢?听说那盛明兰性子刁钻,不敬婆母,刚嫁过去就撺掇顾二分府别住,把顾家闹得鸡犬不宁。”
一提到明兰,小秦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嘴上仍道:“可不是嘛!我这继子,就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想我宁远侯府也是名门望族,竟让一个庶女如此作贱,真是颜面扫地。”
“还有那徐子建,”平宁郡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少年得志,狂妄自大,这些年在朝中风头无两,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
如今好了,被二十万东辽大军围在武州,怕是插翅难飞。依我看,这次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就算回来了,损兵折将,也难逃贬官降爵的下场。”
小秦氏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郡主说得是!这徐子建就是太得意忘形了,仗着自己有的本事,就目中无人。东辽人能把偌大的辽国都灭了,实力何等强悍?他区区八万兵马,怎么可能是对手?我看啊,这次他是栽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吴大娘子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吴大娘子端着酒杯,走到英国公夫人身边坐下,低声道:“英国公夫人,您瞧这两位,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徐郡王何等人物,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英国公夫人淡淡一笑,目光望向远方,道:“她们啊,不过是嫉妒罢了。徐郡王年轻有为,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会招人眼红。
只是她们忘了,徐郡王用兵如神,素来谨慎,这次被围,未必不是他的诱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