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女的关系冷落到了这个地步,那联姻之事一说,恐怕他们父女的缘分就要走到尽头了。
但他能违逆老祖吗?
就算他违逆老祖,吕青竹就不用与那黎若舟联姻了吗?
其实,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吕钟棠脸色阴郁地走出了深谷。他发觉他一生都是个失败的人,而且他越不想承认,他就失败得越彻底。
段融回到云浮峰,先将手中的单子交给了史监,便往楼阁那朱鹤的房间去了。
黎枯闯谷,还有黎若简进了太一门做质子,这都是今日发生的事,他觉得这些事,得告诉朱鹤一声。
段融走到朱鹤房间所在的那层的拐角处,却忽然看到一个黑衣护卫站在那里向他抱拳,道:“段大人请留步,里面在议事。”
段融瞄了一下走廊那头朱鹤的房间,正欲离去,忽然咯吱一声,只见朱鹤房间的房门打开,吴师道走了出来,抱拳道:“段师弟,师父让你进去!”
段融随即向走廊那头走去,那黑衣护卫抱拳一礼,退后了两步,让开了路。
段融走到朱鹤的房门前,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房间内坐着三人,朱鹤坐在桌前,樊红蕉和吴师道则坐在不远处。
段融关了房门,便道:“师父,天衍宗黎枯今日去深谷见过老祖了,还留下了黎若简在门内做质子。”
朱鹤点头,道:“坐下说吧。”
段融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落座。
樊红蕉笑道:“小师弟,这事我们在幽州那边的探子也才刚刚传消息过来,不仅是黎若简留下做了质子,我们两宗还要联姻呢。”
“联姻?”这事段融倒还未听说。
朱鹤道:“段融,黎枯是今日几时到了深谷?”
段融道:“是上午巳时左右吧。”
朱鹤点头点,道:“幽州那边探子的消息倒还挺准,就是太慢了。黎枯都动身了,他们才知道。”
段融看着樊红蕉,问道:“樊师姐,你方才说,我们两宗要联姻?”
樊红蕉笑道:“对啊!质子、联姻都是给结盟背书呢。”
段融目色一动,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和谁联姻?”
樊红蕉道:“黎若舟和吕青竹!”
听到吕青竹三个字,段融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吴师道却看着朱鹤,说道:“黎若舟和吕青竹的联姻,对于吕钟棠争夺下一任门主是有帮助的,对我们可有些不利啊!”
樊红蕉笑道:“对了,小师弟,在幽暗森林里,吕青竹那小妮子,为何一见面就对你下杀手?而且,现在你俩都住在老祖的那深谷里,孤男寡女的,就没发生点什么?你要是把吕青竹给勾搭过来,破坏了她和黎若舟的联姻,对咱们师父争夺下一任门主,可又是大功一件呢!”
樊红蕉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朱鹤瞪了她一眼,道:“红蕉,不可胡说!段融他是有妻室的人,如何能乱来?”
樊红蕉吐了下舌头,道:“我倒忘了。小师弟,可是个用情至深的好郎君呢。为了救发妻出塔林,不惜触犯宗门铁律。”
朱鹤沉声道:“行了!两宗结盟乃是大事,而且是老祖亲自擘画。关于黎若舟和吕青竹联姻的事,我们不必有任何行动,坐看即可!”
“是!”樊红蕉和吴师道都抱拳应道,只有段融脸色怔怔地愣在那里,吕青竹要和黎若舟联姻的消息,对他内心冲击颇大。
其实,他和吕青竹在贤古县郊外破庙内,春风一度的事,已经过去了七年了。
那时候的段融,还只是个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而现在,他已经洞冥在望了。
对于儿女之情,他已经并没有那么看重了。
但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吕青竹嫁给别人,他怎么也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吕青竹,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女人!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朱鹤道:“你们去吧!”
樊红蕉和吴师道站起来欲走,段融也跟着起身,朱鹤却道:“段融,你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