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的雪停了,温暖的床铺上,男人皱着眉,额间满是冷汗,偌大的卧室里,呼吸声渐渐粗重。
「阿忱,不要怕,有姐姐在。」
「你们两个啊,不要总是打架。」
「阿忱,我我要走了。」
「你不要怪南南,不是他的错。」
「阿忱,我好痛,真的很痛。」
梦境繁杂,遍布黑色雾气的深处,女人脸颊因为痛苦而扭曲,枯瘦的手紧抓着顾秉忱的手,她哭着哀求:「阿忱,求求你了,让我死让我死好不好?」
「对不起。」
「对不起」
床上,男人干燥起皮的嘴唇呢喃着梦呓。
浴室门大开,雾气打在镜子上,一片模糊,江云起穿着睡衣,用干净的毛巾擦着滴水的长发,听到床上的动静,他大步走去。
「阿忱,阿忱?醒醒。」
深陷在柔软枕头里的男人显然是被梦魇了,江云起皱眉,轻声呼喊。
「阿忱,你」
「啊姐!」
不等江云起采取其他措施,床上的人猛然惊醒,瞳孔紧缩,眸中满是惊慌。
「都是噩梦。」江云起抱着他,手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山茶花香,神经一直紧绷的顾秉忱缓过神来,脸埋在江云起的肩窝,声音闷闷的:「阿云,我我做了梦。」
江云起柔声问:「什么梦?」
顾秉忱用力抱紧江云起,压抑着情绪,沉默不语。
江云起也没有催他,脸颊蹭了蹭顾秉忱的发丝,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摩擦,语气温柔:「想听歌吗?我给你唱。」
这是一种顾秉忱从未听过的语言,晦涩难懂,但音调轻柔,他阖眼,静静的听着江云起的哼唱。
暖黄的灯光打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影子被投射在墙壁上。
「这歌有名字吗?」
一曲毕,顾秉忱声音低哑。
江云起想了想,摇头:「没有名字。」
顾秉忱抬起头:「没有名字?」
「是,没有名字。」
顾秉忱捡起落在床上的毛巾,搭在江云起的长发上,眸光微沉,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曾经有个姐姐。」
「我我们曾经有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