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遗址的画面还在变化。
西荒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粒,掠过土城斑驳的城墙。
朝阳泼洒下来,将整座城染成赤金色,像是被火烧过,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宁静。
仓嘉站在城门前,手中的天子剑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剑锋映着日光,泛着暗红的光。
衣袍破损不堪,肩头一道狰狞的伤口刚刚包扎好,白布下隐隐渗出血色。
可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劫后余生的旅人终于望见了绿洲。
盯着前方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花想容走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身影在风沙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像一柄永不弯折的刀,孤绝而锋利。
仓嘉张了张嘴,想喊住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谢她救命之恩?
可这恩一路以来已经太多了。
劝她留下?
可她从来不是能被束缚的人。
急得攥紧了剑柄,转头看向身旁的护卫阿隆。
阿隆被自家王子盯得头皮发麻。
他是个粗犷的西荒汉子,平日里擅长的是挥刀砍人,而不是琢磨怎么哄姑娘回头。
可王子的眼神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巴巴的。
得想个办法…
阿隆抓耳挠腮,忽然灵光一闪。
“殿下!”
一拍大腿,压低声音道:
“布达的蜜瓜!对,布达的蜜瓜很甜!”
仓嘉一愣:
“蜜瓜?”
阿隆猛点头:“是啊!布达的蜜瓜,西荒一绝,汁水足,甜得像蜜,咬一口能让人忘了所有烦恼!”
仓嘉眨了眨眼,虽然不太明白阿隆为何突然提起蜜瓜,但他向来信任这个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护卫。
不管了,试试再说!
深吸一口气,朝着花想容的背影喊道:
“蜜瓜很甜!”
声音在风里传开,带着几分急切,几分笨拙,甚至还有几分少年人独有的赤诚。
远处的花想容脚步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晨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颌线,唇角似乎极轻地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