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手指插入松软的泥土中。
没有骸骨。
没有阴冷。
只有温暖湿润的土壤,和几株顽强生长的小草。
"易年?"
觅影担忧地看着易年。
易年没有回答。
站起身,望向树林深处,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像一层厚重的枷锁,突然从身上卸去了一般。
那种压抑了不知多久的窒息感,那些缠绕在记忆深处的黑暗,似乎都随着葬天林的改变而烟消云散。
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不记得…
"走吧…"
最终,只能这样说着。
"哦…"
觅影点点头,二人沿着林间小路向前走去。
易年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仿佛随着每一步,都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留在了身后。
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那座黑白宫殿也在渐渐变得模糊,就像一场即将醒来的梦。
"怎么了?"
觅影问。
易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
易年轻声回答,"就好像…有人把这里清洗了一遍…"
或者说,把覆盖在真相上的那层阴霾,轻轻擦去了。
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个念头太过荒谬。
荒天遗址存在了无数岁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
除非…
一个更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除非这一切的改变,本就因自己而起。
易年甩了甩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赶出脑海。
失忆症越来越严重,怎么连带着判断力也开始出现问题。
可心底却仿佛有个声音在轻声反驳:
真的只是记错了吗?
……
树林尽头,一条清澈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河水的哗哗声掩盖了这个无人回答的问题。
小河蜿蜒,河水见底,偶尔能看到几尾小鱼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