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陈观楼走出诏狱。
六扇门的兄弟同仵作跟在他身后。
“大人,初步确定,牛御史身中三刀,乃是一人所为。”
“根据头上的打击伤判断,凶手比牛御史大约高半个头。”
“凶手臂力强劲,对人体结构颇为了解,一刀刺入,直击要害。估摸不是第一次杀人。”
“凶手还有一个特点,下手干净利落,很自信!”
“或许可以从打行入手。”
“打行多是一二品的武者,我瞧着不太像。”
“还得走访周围邻居,最好能亲自问一问牛御史的家人,最近可有异常情况。”
陈观楼听在耳中,记在心头。
问家属,他不方便出面。
干脆请了齐无休,借他身上的皮一用,六扇门的兄弟顺利进入牛家,询问家属情况。
结束后,六扇门的兄弟继续走访调查。
陈观楼则请齐无休去酒楼喝酒吃肉。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陈观楼一边斟酒,一边询问。
齐无休在锦衣卫当差多年,依旧没能炼成油滑世故那一套,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非常难得。
正因为如此,陈观楼减少了跟对方的来往。他担心自己太黑,哪天节操掉在地上,忍不住坑了好兄弟。
真走到那一步,那真是罪过,罪过!
他现在多是跟他一样心黑的人来往,各凭本事。哪天坑了对方,绝不会产生负疚感,更不会来一套自我道德审判,良心不安。
对待好兄弟,他还是很真诚的。
“无妨!”齐无休不甚在意,“都是为了查案。我也相信,牛御史的死,跟侯府没有关系。侯府家大业大,区区弹劾伤不了皮毛。犯不着杀牛御史泄愤,惹来一身腥。”
“如果朝中官员都像你这么想,那就好了。”陈观楼笑呵呵的,招呼对方吃菜。
“如此拙劣的陷害,但是效果很好。我认为此风不可长,锦衣卫有责任查明真相,查出真凶,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齐无休真的挺忧国忧民,生怕杀人栽赃成为朝堂风气,忧心得很。
陈观楼含笑点头,有道理。
这帮朝臣,为了派系斗争,脸都不要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你认为锦衣卫能查明真相吗?”陈观楼真心求问。
他相信锦衣卫办案的能力,就是担心锦衣卫有心不让真相大白天下。毕竟锦衣卫是天子鹰犬。朝堂上下,盼着平江侯倒霉的人,最大的那个,莫过于建始帝。
“肯定能查明真相。”齐无休无比笃定地说道。
“天子脚下,又是人群稠密地段。纵然凶案发生在晚上,我相信肯定有人听到了动静。再找兵马司问一问,当天晚上巡查,可有遇见可疑之人。纵然没有,只要投入足够的人力,一一排查,总能找到真凶。一定要赶在真凶死亡之前找到,否则线索就断了。”
齐无休好歹在锦衣卫干了那么多年,有了经验,说起查案头头是道。连杀手被人灭口一事都提前想到。
陈观楼点点头,双方的思路都差不多。端看谁能从细节中找到线索,从而提前锁定凶手。
锦衣卫,六扇门,外加侯府,三路人马都在查这个案子。
前两路人马,走的是正规路子,就按照平日里查案的程序来,抽丝剥茧,试图从各种信息中找出有用的线索。
侯府查案,完全野路子,粗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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