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萧灼伸手跌向前,被苏煦拉了起来,伴着雨声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老师,刀剑无眼,还敢分神,萧寻安,你是想杀了我吗?」
将萧灼拉向身后,苏煦手中的血回刀勾住敌人肩颈,回手一刀将那人砍成两段,血回刀下亡魂无数,多这一个也无妨。
「萧寻安,你说的要将他们宰个干净,可不要食言。」收起血回刀,刀柄对着萧灼,刀尖冲着三千敌军,侧身对着萧灼:「我拿你当身后盾,不是让你当利刃捅我一刀。而我苏明筠,愿当你当马前卒,为你死而后已。」
「废话真多。」萧灼冷着脸,目光却如焰,灼盛在前:「在我布的局面前,死的只能是敌手。」
金灿雨炼的匕首划过敌军脖颈,冲出三尺微茫,纵跃上马,带着暗影煞将节节败退的敌军逼回到青城城墙下。
青城下肝髓流野,雨血连天。
「暗影煞听令,拔刀破甲。」萧灼手中的匕首对准敌军,大声喊道:「死战到底!」
刀枪剑戟,风声血刃,整夜不平。
黎明透过薄雾杀了出来,最终消弭了狂啸中的厮杀声。
青城墙下,戎衣喋血,血流漂杵。
望着满地的残骸,萧灼收起匕首,上了城墙,苏煦紧紧的跟了上去。
「苏明筠,你说……」萧灼眼角泪滴不断,回头抱住苏煦:「不是已经天下一统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死在战场上?为什么我的老师……永远都回不来了。」
为什么啊?
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跟着来,就应该留他在京城,就应当……
「这不是你的错。」苏煦拍了拍萧灼的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安慰道:「萧寻安,不要自责。你一身风骨如刃,可化利剑驰骋疆场,可作刀盾斩纳川海,绝不应该折在战场之上。」
「风骨有什么用?」萧灼仰天长叹一声,雨水淅淅沥沥在口中滚动,洗刷着积怨的恶气戾气,「能抵命吗?」
「抵命?」苏煦一听这话,急了,拉开萧灼的肩膀,将他钝在身前:「萧寻安,你想让谁抵命?」你想杀了我吗?
「祖父曾经预言过,我是萧家最后一人,现在老师死了,萧氏只剩下我和弟弟,我担心……」萧灼哭的很大声,甚至盖过了霹雳大雨:「苏明筠,我不想让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再出事。」他顿了顿,又道:「包括你……」
「我知道。」苏煦心中一震,绷着的弦「啪」的一下子断了个彻底,又重新接续起来,发誓道:「我苏明筠向你保证,我可以殉情,但绝不寻死。」
「谁要你殉情?」萧灼摇了摇头,嗓音淹没在大雨中,「我不要。」
这三个字一字一顿的钉入苏煦心中,烫出沸水般的幽韵,就如同清山上刚沏好的仰山清露,滚烫入喉,回味无穷。
「好了,只要你不出事,我定然活的好好的。」苏煦抿了抿唇,又将萧灼搂入怀中,温声道:「接下来,我陪你一起讨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