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真?”徐县令的嘴唇都在颤抖。
卫老大肯定道:“酿酒坊要酿酒就得用到粮食,上年丰年,粮食价低,我们家大人就一边建粮仓一边收粮食,虽然说是放了一年,可储藏得当,口感还很好的呢。”
徐县令越听越是激动,他县里的粮仓,里头的粮食早被上头调走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发愁。若然宁家真的原意放粮,这不仅是救了灾民,还救了他一家大小的性命啊!
脑海中再无任何言语能表达他此时心中的感激,干脆撩袍跪下,瞧着卫老大磕了一个头,把卫老大吓得一个飞跳跳到一旁的凳子上去,还险些脚滑一头栽下来。
“大人你这是做甚?使不得使不得。”
官老爷给他下跪,当真是比夜里误闯坟地,突然见着个活人还要惊吓。
然徐县令在众目睽睽之下,泪流满脸道:“使得,你们家宁大人官位比本官要高,本官这叩谢,你作为长辈也可代受。”
旁人瞧见这阵子,纷纷过来看热闹,这才得知宁家要开粮仓救助他们,无一不表感激。
本来这一片区域里受灾最严重的县城,就因为得到妥善的安置,早早就播下了种子。
看着用河底里翻出来的淤泥混成的泥土,黝黑黝黑的,大伙儿的心就很是踏实。
宁家,再一次声名远播。
而远在京城的宁锦欣因为几乎花光了钱,决定将京城的食铺提前开业。
得了厨状元的宁锦欣让人在店门前挂上鞭炮,还没点响就见一队人马匆匆赶来,为首者还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周福至。
“见过周公公,这是什么好风把您给吹过来了?”宁锦欣笑着迎了上去。
奉承的话语周福至听得不少,可此时此刻听着却心生喜悦。
他是皇帝的御前大太监,就是宫中娘娘也要给几分面子,外头的人自然好话没少说。可他也心知,不少人话说得好听,背过身去也不知道骂他多少回。然他也从整个厨艺比赛的过程中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还带着一地稚气的姑娘,并不是那些会钻营的人,说起话来简单直接,有一说一。
所以,她这般好言语,那必定是她真心想亲近。
对着宫里头各种表里不一的嘴脸多了,再见着宁锦欣这样的,周福至也真心相交,笑着回道:“恭喜宁大人,贺喜宁大人,皇上赐下了金漆招牌,贺大人宁生意兴隆。”
说罢一摆手,让他身后的人抬着招牌和梯子,上前去给铺子更换,还仔细地叮嘱要挂得稳妥,挂得端正。
京城里头各世家,要么是当家人带着家眷过来,要么就是派家里几个年轻的小辈来,反正现在是同一个京城里头,除了明面上就是五皇子一党的,都来捧场了。有些人家是带着礼物来的,但这只是少数,毕竟世家大族基业百年,对一个刚冒头的小官也不会在意,家里几个小辈前来点几个菜,也就算是给面子捧了场了。
可是,皇帝亲赐牌匾,这情况又不一样了。御笔亲赐宁氏状元楼五字,表示的就是皇帝的认同和赏识,你瞧那功成楼拿了这么几次的状元,鲁大胡子除了额外得了一点儿小赏赐外,又得过什么?
宁大人得圣心,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连皇帝都送礼物来祝贺了,你却毫无表示,还算什么捧场?
再有其他人在此时送上礼物,又询问旁人送了什么,那些人就更尴尬了,当即让人回去禀报家里,看是否需要补上礼物来。
这样一来,铺子里面你来我往的,倒是显得十分热闹。
宁锦欣先请周福至坐下,命人将那道一举成名的蔬菜汤送上一碗来,又上了一些点心,“皇上送了这么大的礼物来,我做两道拿手菜做回礼,你等等我啊,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去弄,别客气。”
这话一说完,人就一溜烟地走了,周福至只要是带着皇命出宫的,不论到那个府上,那都是主人家一路伴在一旁,像宁锦欣这样随意的,还真没有。
大堂里头的都是小官员,见状更是窃窃私语,说着宁大人迟早要完。
没想周福至忽然生态轻松地笑了起来,还含着笑喝起了汤,尝了几道小吃,然后果真想宁锦欣说的,随意就招呼个店小二,让他们打包几样小吃,说要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