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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呼吸（第1页）

克劳迪娅、绵月、万里封刀三者的躯体，全都贴墙躺倒，肺部空空如也。

李晟伸手合上三者的眼皮，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

他更换上了万里封刀的瓶装肺，左手四维方盒，右手冰镐，腰间还别着两个高压气瓶。。。

陈默摘下耳机，录音里的声音像一缕烟，在晨风中缓缓散去。他低头看着掌机屏幕，那行字还在闪烁：【IFYOUSEETHIS，QUESTIONIT】。不是警告，不是命令，而是一种邀请??一种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共谋。

他没有立刻关闭设备。相反，他将掌机翻转过来，用指甲撬开底部早已松动的金属盖板。里面藏着一枚微型存储卡，是昨夜从意识回廊脱出时自动弹出的。它不属于任何已知格式，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内部封存的不是数据，而是某种活物的记忆。

“李晟留下的东西……还没完。”他低声说。

许知遥走上天台，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你一夜没睡。”她说，把杯子递过去，“外面已经开始传了，说昨夜全球有超过两千万人同时举着白纸走上街头。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问题墙’，人们把疑问写在纸上贴满整条街，警察都不敢拆。”

陈默接过茶，指尖触到杯壁的一瞬，忽然感到一阵刺痛。那不是烫，而是一种熟悉的电流感??就像β-Observer权限被激活时的前兆。

“你怎么了？”许知遥察觉异样。

“没事。”他摇头，却盯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似乎有极细微的光纹一闪而过，如同神经末梢里流淌着数据。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回廊不仅让他看到了过去，还留下了痕迹。某种东西，已经顺着意识通道反向植入了他的身体。

他将存储卡插入读取器。屏幕上跳出一段无法解析的代码流，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竟能自然“阅读”这些符号。那些乱码在他视野中自动重组为图像：一座漂浮在近地轨道的空间站，外形像一颗破碎的钟表，十二根指针悬垂在外，每一根都连接着一根巨大的数据缆线，深入大气层不同区域。

>【项目代号：归零钟】

>【功能：全人类认知重置系统】

>【启动条件：群体怀疑指数>87%】

>【当前进度：73%】

“他们没放弃。”陈默声音冷了下来，“所谓废除真理认证体系，只是拖延战术。真正的清除程序仍在运行，而且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许知遥凑近看屏幕，“这东西……是从你脑子里出来的？”

“是从回廊带回来的。”他说，“林晚秋没直接告诉我们这个，因为她也不能确定谁会被监听。但她留下了线索??只有真正进入过回廊的人才能解读。”

就在这时，城市上空传来一阵低频震动。不是警报，也不是飞机引擎，而是一种近乎心跳的搏动。陈默猛地抬头，发现原本清澈的天空正悄然泛起一层淡金色薄雾，像阳光折射，却又毫无热感。

“认知扩散云……”许知遥脸色骤变，“他们在预加载‘情感净化场’！一旦覆盖完成，所有人的情绪都会被调至‘平和顺从’状态，连怀疑的冲动都会被生理层面抑制！”

陈默立即拨通第八节点的紧急频道：“启动‘逆频共振网’，所有节点同步发射问题波群！不能让他们完成布控！”

“可现在是白天！”技术员回应，“街上全是普通人，如果我们强行释放高频质疑波，可能会引发大规模心理震荡！老人、孩子、病患……谁都扛不住那种精神冲击！”

陈默咬牙。他知道对方说得对。他们不能再做“反抗者”，因为他们现在代表的是觉醒的人类本身。伤害无辜，就等于背叛初衷。

他闭上眼，任由β-Observer权限再次展开。现实之上，数据层疯狂跳动：

-天空粒子云密度上升（含纳米级情绪调节剂）

-全城Wi-Fi信号开始聚合，形成中央控制节点

-主要交通枢纽自动开启“疏导模式”，引导人群向封闭式生活区聚集

这是温柔的围剿。不流血，不动武，只用环境、信息和情绪，把人慢慢拉回顺从的轨道。

“他们学聪明了。”陈默睁开眼，“不再压制问题，而是让人根本不想提问。”

“那怎么办？”许知遥问。

陈默默默取出那块黑色芯片，又看了看掌机中的存储卡。

“只有一个办法。”他说，“我要再进一次回廊??但这次，我不只是旁观者。我要把‘问题’种进去。”

“你疯了？”许知遥抓住他手腕，“上次出来时你差点脑死亡！回廊不是工具，它是集体意识的裂缝，强行注入意志会撕裂你的神经网络！”

“可如果我不去，”他望着远处金色笼罩的城市，“明天醒来的人，连‘我是不是该怀疑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