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跪伏在地上:“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蒋县令指着那丫鬟:“可这与你方才所言不同,姜小柳,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认识。”
伙计道:“六天前她同贾姑娘来我家馆里买药。”
买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药,主子们常是派下人来,可贾姑娘带着丫鬟亲自前来,询问的还是这方面的药,伙计对她俩便有了印象。
“那本官之前问你,你为何说不认识。”
“她们给了我二十两,大人,小的知错了。”
丫鬟死死盯着他:“你住嘴,你住嘴。”
方子晨看着,只想乐。
这伙计和怜娘还真是傻逼。
他要是真看见了,怜娘给他端茶的时候,他还能喝??
小姐扮做丫鬟,亲自给他奉茶,想想都有猫腻。
他中过一次药的人,还能不警惕?
而且,他要真有人证,早八百年前就叫来了好吧。
方子晨的情况,徐大夫没细说,只道这次伤了根本,四年内药不能断。
可当年湖州产的那□□,妇人们可能不识得,没听过,可汉子们却都听闻过一耳朵。
那药后遗症极为严重。
方童生四年不能断药,可见身子当真是伤得厉害了。
他们朝方子晨看去,方子晨一副快要入土为安的样子,虚弱的靠在赵哥儿的肩膀上,一顿猛咳。
这贾姑娘真是害人不浅啊!
案件到此,便可以宣告结束了。
“夫君,”赵哥儿突然道:“你吐血了?你还顶得住吗?”
“没······咳咳,没事······”方子晨松了手,帕子中间明晃晃的一滩红。
竟都咳血了。
赵哥儿眼眶通红:“我都叫你把药喝了,你偏不,前两天喝了,好不容易好转了些,你都能随我来镇上卖辣酱了,可昨儿你为什么不喝?现在都咳血了,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和儿砸怎么活。”
方子晨叹了口气:“······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了。”
“呜呜呜······乖仔阔以不系饭,乖仔阔以干活鸟,乖仔去捡柴柴卖,乖仔不要父亲喜,乖仔要父亲,呜呜呜······”乖仔抱着他的腿哭。
外头百姓真是见着流泪闻着伤心。
赵哥儿在西街摆摊,生意好,镇上多的是人认识他。
他辣酱卖的贵,可做起来,用的那些料也不便宜,想来也没多少赚头,要是真赚了,他们那儿子也不会瘦巴巴的了。
而方子晨,以前觉得他工作体面,虽是不知道他月例具体能有多少,但在醉宵楼那种地方,想来也是不少,可他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最烧银子了,家里怕是拮据得很,现在又受这无妄之灾,怕是雪上加霜了。
外头百姓议论纷纷,看着贾员外眼神不明,蒋县令想了想,让贾家赔偿给方子晨三百两,怜娘先暂行收押。
方子晨满足了,不咳了。
这年头没有啥精神损失费,他要是不演这一出,怕是只得个几十两的敷衍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