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长兄,若在下继续留在朝中,非但不能为国裨益,为陛下臂助,反而还会拖陛下的后腿。”
“如此,在下实不该继续留在朝中。”
言至于此,李善长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刘伯温是觉自己才智浅薄,不能辅佐朱标。相反还会给朱标添乱。
可真要说的话,整个朝堂,诸多文臣。也只有他刘伯温精通商贾、民生这类的杂学,也唯有他刘伯温能与朱标就这些问题商议一二。
眼下刘伯温因才学浅薄,难以辅助朱标心生惭愧,故而离朝。
那他李善长等人岂不是恬不知耻,继续留在朝中也不过是想攀附明君,名垂后世?
“伯温啊,你所言我自是明白。可商贾之法唯你可与陛下对谈。”
“若你离去。。。。。”
“善长兄无需在意。”
刘伯温表情温和,继续说道:“正因在下略微熟悉些杂学,因此陛下所立之策,在下才多有顶撞。”
“反观善长兄不熟商贾之法,不通杂学,岂不恰好为陛下所用,岂不是正好能全力施行陛下交代下来的每一件差事?”
车驾不停,直抵刘伯温府前。
待马车停下之时,刘伯温故作随意,玩笑说道:“在下孤星坐命,佛德浅陋不能侍奉明君。”
“唯望善长兄能为国朝鞠躬尽瘁,尽忠竭力。”
刘伯温伸出双手攥住李善长的手臂,微微用力。
继而压低嗓音,语调也格外郑重说道:“善长兄也无需担忧,陛下并非刻薄寡恩之君,善长兄留任京师,身后之荣自是千古无二。”
语罢,刘伯温拱手行礼,随即便也朝自家府邸走去。
而看着刘伯温头也不回的背影,李善长也是明白,这老东西俨然是下定决心要去国离朝,即便他如何劝说也都是无济于事。
当看到刘伯温踏入府门后,转身冲自己颔首微笑。
李善长也不再纠结,随即双手合礼,道了声保重便径直离开。
没办法!
刘伯温离京并非是与朱标有所嫌隙,更非这对君臣不能相容。
实在是刘伯温因自己学浅心生惭愧,不能侍君。
想要让刘伯温继续留在朝中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找个精通商贾、民生这类杂学的师父,好好教授刘伯温。
只要刘伯温与朱标见识到了同等地步,那自然就没有什么隔阂。
然而问题是,巍巍大明除了朱标,竟找不出精通商贾这类杂学之法的大才来。
饶是他李善长也对此类学问一知半解。
谨身殿内。
朱标努力平复心绪,却怎么也看不进手中奏疏。
安排刘伯温离京,朱标打心底里自然不舍。
可无奈,眼下也唯有这一个法子。
毕竟刘伯温代表的从来都不只是他一个人。
以先前自己提议抛售低价粮为例,刘伯温率先展露劝阻之意,詹同、宋濂等人见状,故而相随。
而看到这几位重臣大儒一并劝阻,朝中其他文臣即便脑子里没什么思绪,却也愿意跟着一并劝谏。
好在今日刘伯温劝阻废弃南方粮仓是在谨身殿内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