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被明文昌带走后一直生死未知,明茵时常会露出这般悲伤哀愁的神情。薛适起身,轻轻抱住了她,柔声安抚道:「娘娘别担心,现在一切都变好了。而且不是已经打听到奚公公的消息了吗,他还活着,就会有和娘娘相见的那一天。」
……
这边,大殿之上,江执已经拿出薛适先前递给他的那枚瑟瑟,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大益传统,每逢中和节,皇上会给在京的大臣赐宴丶赠刀。五年前中和节宴上,先帝曾赐给明侍郎一把金银钿装大刀,由京中名刀师打造,独一无二,特嘉奖明侍郎官绩出色。
而这枚瑟瑟就是出自此刀鞘柄,瑾王死前曾将其交于一个人。」
江抒:「传。」
只见门外渐渐走进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及腰的长发间只一根木色毛笔簪束,发尾系着简单的白色发带,温婉而典雅。但明亮的眼眸和唇边亲和的笑意,又添出灵动与生机。
有朝臣不确定道:「……薛待诏?」
三年前,薛适女扮男装被大皇子发现,为保命竟听其安排伪造五公主和亲遗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无人不知。
薛适弯唇见礼:「承蒙大人记得。」
她走于最前,跪地朝江抒拜礼:「草民叩见皇上。扬州时,草民曾于见南山茶楼见过瑾王最后一面。」
她顿了顿,再度忆起那日画面,攥紧的手心一片冰凉,余光中,有人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站定,阴影隐隐罩下,令她心神安宁。
薛适暗暗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瑾王同我说,他并不信那时传出的母妃受寂晖公主母后牵连而逝的言论。他说,他相信寂晖公主,最后将这枚瑟瑟递到了我手中。」
「皇上可遣人去见南山查证,当日二楼的人都看到了我去找过瑾王,即便他们难以听清我们说了什么丶也无法看见瑾王秘密将瑟瑟交于我的瞬间,但见南山的掌柜知道我与瑾王交好,我们常去品茶,而皇上和各位大人也知道,寂晖公主同我关系很差,我没道理为了恨我的寂晖公主,在瑾王一事上帮她撒谎。」
薛适的一番话无疑进一步印证了江执先前所述。只是众人想不明白,明侍郎究竟为何胆敢杀害瑾王,若说仇杀,瑾王的性子根本就不会与人结仇啊。
明文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又是薛适,每一次薛适都会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插入进来,打乱他的棋局,虽然这次棋局本身已是漏洞百出。
他看了眼僵在原地,早不知该如何辩驳的明修,最后朝薛适问了句,「那你当日为何不同官府说清楚?也未交出关键证物?」
「因为瑾王将瑟瑟给我时的举动很隐秘,似乎不想让人发现,自然包括那时的扬州官府。」
江抒看向许久未出声的明修:「明侍郎,这回你还有何想解释的?那把刀,全京城丶甚至整个大益,都只你一人才有。朕记得五年前的春搜上,你还执此刀进行过开场。」
明修平日携带的只是寻常的刀,只有在受明文昌命令杀人时才会换用金银钿装大刀,其刃锋利,因少有人见,也不会轻易联想到他身上。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杀害瑾王这次竟会落下刀柄上的宝石,还被薛适交给了平襄王,顺势查出了金银钿装大刀。
江抒也没有耐心等明修再开口,直接让刑部的人将明修带了下去,待后续交由大理寺审理定罪。
这之后,江抒又说了春分祭祖的事宜。
江抒登基以来,特定春分为祭祖日,表达对先祖的尊崇与纪念。其中也藏了他的私心,因为可以在这一日什么都不去想丶可以正大光明地只思念着父皇。
退朝后,其他朝臣陆陆续续离开,江抒叫住了江执。
「平襄王也知道明侍郎与朕的关系。所以朕想问问平襄王的建议,该如何处置明侍郎?」
江执听明白了江抒的意思。明修必死无疑,但江抒现在还想给明文昌面子,那便不好让明修死得太难看,他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有了主意:「以毒处死,如何?」
「那就由你帮着大理寺一起将明修定罪处决吧。」
江抒看着他,久违地露出真挚的笑容,像是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做四皇子的时候,「其实想让你着手调查二哥一案,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觉得你很像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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