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对方一眼,张天的身体就颤抖了起来。
他伸出手,去摸老太婆的脸:“你是,赵雪,现在是什么时候。”
老太婆说道:“八十年了,张齐,你昏迷了八十年。我等了你八十年。”
八十年……
张天眼泪忍不住的流下。
他满脸懊恼之色:“一切都没有了,你也老了,这,是真的吗?”
老太婆喃喃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陪我看看夕阳吧。”
“好,好!我陪你!”
张天推着轮椅,带她走到了外面。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如今的赵雪已经一百二十岁,张天感觉到她的意识每分每秒都在变得薄弱。
“为什么……”
张天轻声道。
赵雪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为了让你昏迷的日子过的舒服一点,接受了秦瑶的礼物。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
“那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张天颤声道:“赵雪,秦瑶,呢?”
“她啊,她已经去世有些年头了,我还参加了她的葬礼。”
“很多人都死了,当然,都是正常的老死,只有我还吊着一口气,想再见你最后一面,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张齐,这些年,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真好!”
“都,都死了啊!”
张天颤声。
赵雪脸上带着笑容,目光浑浊的盯着远方巨大无比的夕阳,他们在山顶,向下看去,脚下是繁华的都市。
她声音软绵绵的说道:“毕竟都过了这么久,就连你的女儿都老了,张齐啊,这对你来说可能是昨天刚发生的事,但对我,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等了你一辈子,没想到竟然真的等到你醒来了!真好,这样以后我就不用担心我走了以后,没人再照顾你了。”
张天擦了擦眼角:“赵雪,对不起,我错了。其实,我昏迷的这些年,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赵雪慈祥的说道:“没关系的,我老了,什么都经历过,其实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也交过一个男朋友,他很温柔。”
“张齐,有些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以前,你对我来说是一个想要依靠,想要和你相守一辈子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你就像是我的儿子,就像我最重要的家人,只要你开心快乐,哪怕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真心的为你高兴。”
赵雪艰难的扭头,浑浊的目光聚集到张天脸上:“可以抱抱我吗?”
“好,好!”
张天将对方抱在怀里,轻若无物,她老了,身体也开始萎缩,身体的重量大不如前。
她抬手,轻轻触摸张天的脸。
喃喃道:“真可惜,我本来想要以最年轻,最好的状态迎接你的苏醒,可惜我没那个能力。”
“张齐,我要走了。未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享受生活。”
张天颤声道:“再等一会儿,再陪陪我。”
“好!等我走了,你记得偶尔来看看我。”
“好,我跟你说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你知道我昏迷的这些年去了哪里吗?”
张天抱着赵雪,坐在了石凳上,缓缓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当他说完,赵雪便轻声道:“你有这么精彩的经历,真好。现在,你是时候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有时间,去看看我们的儿女吧,他们都快把你忘了。”
说完这句话,赵雪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