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砚深只是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轻轻为她擦去手上的血迹。
慢条斯理,一心二用,仿佛还在被缝针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他擦得仔细,掀眸时触及她润泽的水眸,温淡低笑:「还好,没有弄脏你的衣服。」
沈洛怡没再说话,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脚踝,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衣。
在他眼里,她的一切似乎都很重要。
都比他自己要更重要。
护士结束缝针的时候,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刀口有些深,可能要留疤了。」
她看到沈洛怡眉心猝然拧起,连忙安抚:「不过也没关系,等伤口愈合后可以去做疤痕去除手术。」
「没关系,留着吧。」程砚深摇头,指腹揉捏着她冰凉的掌心,「也算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周围护士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沈洛怡却笑不出来。
她的低迷情绪一直持续到出院准备回家时,摆到她病床前的是一张轮椅。
虽然受伤,但轮椅?
沈洛怡表情明显凝滞了瞬,她犹豫着措辞:「我应该也用不太上轮椅的吧。」
纤瘦柔软的身影,像是堪折的芦苇,看在他眼里只剩担心。
程砚深扯了扯唇角,几分苍白:「我是想抱你回去的,不过可能现在有心无力。」
尾音微微拖长,又轻飘飘落了下去。
沈洛怡还能说什么,她最是受不了程砚深这种说话语气。
再硬的心也不禁死灰复燃。
「那我还是坐轮椅吧。」
因为受伤的缘故,警察先打电话了解了下情况。
程砚深坐在车里,暗光衬着他深邃的眉眼,清冷矜贵,他从容平静地回答着问题,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刚刚被利刃划伤,被缝了八针的患者。
撂了电话,车厢里只剩静默,一点呼吸都似乎格外清晰。
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很难让人忽视,程砚深的目光幽然转向默默望着他的女人。
「怎么了?脚踝还疼吗?」
沈洛怡嗓间微涩,深深吐息,不理会他的问题,只说:「你为什么会来医院?」
程砚深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不想和太太冷战。」
「你今天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
「也不跟我分享午餐。」
「都不告诉我你来医院了。」
话音一顿,薄唇撩起一点似有似无的弧度:「可是我很想你。」
「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还好,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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