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完了一次,大致的时间很接近,她们又把木盆拉回来进行第三次试验,此时天已经擦黑了, 为了看得清楚,她们在木盆里放上了一盏马灯。
「闺女,放灯啊?你也是从北边来的吧?」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河心的木盆看的亚娟被一个声音惊醒,低头看时,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河边的石头上洗米。
「大娘,您是问我吗?您怎麽知道我是北边来的?」亚娟和气地问。
「十里不同俗。
我们这里放灯还得两三个月呢,只有你们北方人才这会儿放灯呢。」
「大娘,我们是作个试验,我们那里放灯的节气同这里是一样的。」
「是嘛?」
「大娘,还没问您,您怎麽知道我在放灯,又怎麽知道我是北方人呐?」
「大前天,天快黑了,我在这儿洗米作晚饭,看见那边木桥底下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往河里放一个同这个一样的木盆,木盆上点着一只长香。
那香火头红红的。
放下河去以後,那个男的在岸边跟着木盆往下走,那个女的就向上流头走,正好从我身边过,我觉得好好奇,就问她:『你们这是搞什麽?』那个女的说:『我们放灯,祭奠亡灵。
』我说:『放灯那还要好几个月哩。
』她说: 『我那表哥是北方人,他们都是这个时间放灯的。
』」 冯亚娟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向下游看去,见百十米远处是一个木制的吊桥,上面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对面走过,吊桥在风中一晃一晃的。
亚娟感到自己一下子激动起来。
「大娘,那两个人多大年纪?长什麽模样?」
「我老喽,天又快黑了,那个男看不大真切,那个女的从我这里过,看得清些,十八、九岁, 长得蛮俊俏的。」 冯亚娟感到这个线索很重要,急忙把两个正在跟着木盆向下游走的两个助手喊了回来,吩咐其中一个继续试验,然後对老婆婆道:「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现在正在办一件案子,你刚才说过的事情很重要,我们想请您回局里一趟。」
「公安局的?」因为冯亚娟她们穿的是便衣,所以老婆婆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一听她是公安局的,立刻就吓坏了:「我又没犯法,为啥子喊我去公安局?我不去。」
「大娘,您别害怕,我们请您去,是想向您了解更多的情况。」
「我老喽,我啥子都不知道,我不去。」老人说着,端着米箩就走。
冯亚娟只好跟在老人身後,边走边向老人讲道理,但老人就是听不进去。
老人的家住在离河不远的一处独立的木楼里,冯亚娟只好低声吩咐助手回局里去取张小丹等四人的照片,自己则留在这里继续说服老人。
亚娟一边帮老人弄火做饭,一边继续作老人的工作,老人却一声不哼,只顾低着头作自己的事。
过了一时,老人的孙子放学回来了,听见说冯亚娟是公安,也跟着劝自己的祖母把知道都说出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助手小刘也回来了,带着四个卫校女学生的照片,三个人劝着,老人却只管低头吃饭,仍然是一声不哼,那四张照片只是瞟了一眼,却还是一言不发。
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吗?」亚娟问。
「没有,姑姑生娃娃,今天一早,爹妈贺喜去了,路远得很,要四、五天才回得来。」老人的孙子道。
「这里就你一家,这会是谁呢?」冯亚娟心中升起一丝疑问,就在这时,一声不太高,但却熟悉的金属声让她明白了什麽。
「保护群众。」亚娟喊了一声,一下子把老人扑倒在地,几乎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正打在柱子上,那正是老人刚刚坐着的地方。
小刘也明白了,一把把老人的孙子扑倒。
两个人同时拔出了手枪。
外面一串脚步声急速远去。
「你在这里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去追。」亚娟命令道,自己则纵身蹿出楼外,只见一个黑暗已经到了百米之外,正逃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站住,不站住开枪啦!」亚娟喊道,一边追了过去。
藉着月光,那个黑影一直在前面跑着,亚娟虽然不停地高喊,却没有真开枪,因为在这样的距离,手枪的射程是根本达不到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亚娟怎肯放弃,因此她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