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得及琢磨,风里就递来道不耐的声音。
「讲给谁听呢,黑灯瞎火的,等鬼来靠耳听吗?」
那话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背就抵上个硬物,龙可羡转过身,把厚叶挡在脸前,只露出两双眼,严肃地审视着气味的来源。
「怎么着,」阿勒抛着马鞭,居高看着她,「方才笑得挺开心,如今连张脸都不给我看?」
那气味像只杂线毛团,在动作间逸散出来,龙可羡盯住他良久,突然擦过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那厚叶轻轻磕在阿勒脚边,直到关门声响起,阿勒才动了。
他弯身捡起叶片,很轻地笑了一声,问后边的郁青:「她跟人玩得挺开心的?」
郁青:「是。」
厚叶碾碎在掌心里,阿勒神情未变:「见着我就挂脸?」
郁青前后思索一番:「是。」
「真是长脾气了。」月里流淌着薄薄的云絮,将阿勒的阴影拉得斜长,他径直进屋,一把甩上了门。
谁惯出来的狗脾气?
……管他谁惯出来的狗脾气,今日非要掰掰正不可。
浴桶热气蒸腾,他浸在水里,架着手臂,直到最后一丝白雾消弭在颈间,也没有听见拍门声。
这小炮仗打小就黏人,越闹脾气的时候越黏人,非要鼓着面颊,气呼呼把你拽在旁边,眼瞪眼,面对面地生气。
什么时候这样半声不吭过?
他哗啦地起身,裹上衣裳,略略挑开了点儿窗缝,看到龙可羡屋里没亮灯。
这就睡了?不该吧?
阿勒打定主意要把心绷紧绷硬,他点了几盏灯,放到角角落落,把屋里照得通明透亮,那光线透出薄薄窗纸,气势汹汹地压到了龙可羡屋前。
漆封小竹筒拆了一个又一个,手头再无事可忙,阿勒躺倒在榻上,斜看天外缀的孤星,嗤笑,那么小一颗,孤零零的,够顶什么用?
眼神下滑,去看院里一株垂柳,风过,摇摇曳曳,像个小姑娘窸窸窣窣抽鼻子,冷哼,再摇,腰都该摇断了。
阿勒看哪儿都不得劲,不耐烦地摸袖袋,摸出枚缠着红线的铜板,放在指尖转了几圈,那铜板「叮」地跌落在榻沿,摇晃了几圈后,屋里彻底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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