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心里想的是,若那小炮仗不踩他头上来,都能担待,他已不是同她一般的小孩子了,跟她计较,那是丢面儿。但人若是踩到他头上来么。
阿勒咻地把骨哨攥进手里,脆声戛然断在掌心。
那就教她通几分规矩!
***
正屋桌上摆着各色零嘴花样,阿勒和大伽正进门时,龙可羡刚咬下块糖,颊面微微地鼓起来。
阿勒打眼就瞧见桌上的雨花零嘴盒,花瓣小碟已经空空如也,他一顿足,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就几块糖么,吃,给她吃……
龙可羡朝他瞥一眼,扭过身子,拿后脑勺对着阿勒,飞快地又塞了块糖,两颊鼓囊囊,瞧过去,那脸就同刚出炉的包子似的。
阿勒霎时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同个小姑娘计较,可,不是……捡什么回来不好,捡个小饕餮啊!
大伽正让老墉把桌上收拾了,接着摸摸龙可羡脑袋:「不可一口气吃这般多的糖,要坏牙的。」
龙可羡听不明白,她警惕地看了眼阿勒,生怕他抢食似的,跳下椅子,拽着大伽正往角落去,悄摸儿地从袖口翻出一块糖,黏哒哒的,塞在大伽正手里,示意他快吃。
她把着风,绝不让那坏东西来抢。
「……」大伽正哭笑不得,把糖塞进口中,带她净了手,指窗沿爬过的小蚂蚁,说,「乖乖的,袖里不藏糖啊,否则夜里便要有这小虫子爬床咬你了。」
他声音轻柔,阿勒抱着臂,一副小爷样儿,翻了个白眼。
龙可羡听着,看看铜盆,又看看一溜儿的蚂蚁,突然明白了什么,伸指过去,揩下只小蚂蚁,就要往嘴里吸溜。
阿勒倏地跳起来:「!」
大伽正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当即吓得不轻,肃声呵斥:「虫子不准吃!」
不怪他严厉,今日吃蚂蚁,明日吃蜈蚣还怎么得了,再者说,也不像话!
龙可羡听不懂话,语气却摸得门儿清,此刻知道挨训了,耷拉下脑袋,虎头帽绳儿也落进水里,浸得湿漉漉。
大伽正知道不可心软,蹲下身去,指着那排被打乱阵型的蚂蚁,严肃道:「蚂蚁,不准,明白了?」 龙可羡闷闷的,不准这俩字,她早也听懂了,这真是世上最难听的两个字。
外边老墉来喊,大伽正刚到南清城,许多事情要交代,北上一趟的行踪也要清理干净,这几日还有得忙,于是叫来阿勒:「看着妹妹,带她走走,天冷,莫要往那池塘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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