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看,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他腕间,一截一截地卷高了他的袖子,耸着鼻子,从指尖一路嗅到了小臂。
「……猫崽子么!」阿勒只觉得她鼻息游经的地方痒得厉害,挠也无用的那种痒,仿佛皮肤底下埋了颗种子,在这春日里无声萌发,缓慢探出的茎络细小而繁密,汲着血肉,每长一丝,就扯着筋拽着骨,酸里带着痛,痛里夹着痒,他从未有过这样陌生且复杂的情绪。
龙可羡仰头看他,翘起唇角:「没有味道。」
「味道?」阿勒自己捞起小臂嗅了嗅,「方才宴上喝了些酒,骑马回来时被丢了满身香囊帕子,腻得要死,你再给闻闻,还有么?」
龙可羡定住了,半晌才说:「香囊?」
「嗯,」阿勒坐在榻上,交叠着腿,小爷范儿吊得十足,「方才怎么见我就拉脸?还敢自个跑了?在屋里忙活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别是写书骂我。」
越说越有谱,阿勒把她拽过来:「我瞧瞧。」
龙可羡捂着袖袋,惊恐地摇头:「不瞧瞧。」
「骂我,小白眼狼,什么甲乙丙丁,」阿勒从她桌上摸出清口的竹芯咬住,「我待你不说掏心掏肺,也算诚心诚意,亏待过你没有?没有,没有就对了,你今日竟给我甩脸子,那老皇帝都不敢给我甩脸子,也就你。」
他上了手,掐住龙可羡脸颊,掐得龙可羡龇牙咧嘴,但她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什么,此刻气得冒烟儿也没好意思还手。
阿勒看她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儿,蓦地松了手,把竹芯一咬,面无表情道:「龙可羡,我心都碎成八瓣儿了。」
「碎,碎的?」龙可羡伸手摸了摸,当即惊讶地往后退了半步,「好烫!你生病了!我去喊人!」
「别跑!」阿勒一把抓住她,真是恨铁不成钢,「没病!酒劲儿激的,一会儿也就消了。」
龙可羡挨过去:「我,我再摸摸?」
「别摸。」阿勒严肃地说。
要避嫌的。龙可羡知道,她不说话了,坐在榻边,晃荡着脚丫子:「不能给摸摸,你碎吧。」
阿勒坐了起来,语气夸张:「太没良心了吧。」
龙可羡闷着声儿,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不要你浑身臭味道。」
竹芯卡在齿间,阿勒知道龙可羡五感过人,在这电光火石里意识到了什么:「你以为我干嘛去呢。」
「明懿讲,席上有美人跳舞,你搂美人,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身上一个,背上一个。」龙可羡说着话就转过去,拿后脑勺对着阿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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