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个真君子。 龙可羡没推辞,应了,当场提笔写了张契书,戳上随身小印给他。
万壑松转着两根红松枝,心思都在吃食上,两颗白糍团表面微焦,有些许香味儿逸出来,他顶开瓷瓶口,淋了些蜜在上头,递给龙可羡一只:「少君尝尝。」
考虑到他煮茶的功夫,龙可羡接了过来,转着细枝条,小声说,「你先吃……」
万壑松不语,咬下一口,轻轻一声「咔」,唇齿间跟着逸出了热雾。
龙可羡咕噜一口津液,跟着咬了下去。糍团表皮焦脆,里边儿弹软黏牙,蜜糖淋得正正好,带出了糯米本身的清甜味儿,两口吞下去,龙可羡怔住了,把那红松枝翻来覆去地瞧。怎么这般不经吃!
她悄悄抬眼,去瞄万壑松,他含笑道:「可还合胃口?」
龙可羡点了一下脑袋,矜持地说:「十分合胃口。」 半刻钟后,两人脚边落了满地红松枝。
龙可羡揉着肚子出神儿,耳边潺潺地泄着水声,万壑松拎着只陶罐进来,站在长案前,抓了两把焙干的叶子,注上水煮开放凉。
他动作娴熟,行止斯文雅致,站在那儿,就是道令人心旷神怡的景儿。
万六这人,一看便是打小没让长辈操过心的,有主见,有能耐,够风度,可能还有点儿谐趣。
和阿勒像,又有些差别。
不加掩饰的欲望和攻击性,构成了阿勒的生命力,他是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我的性子。
而万壑松相反,他是能坦然接受天下人负我,而我仍旧看此身如琉璃的菩萨性子。
一个兴风作浪,一个春风化雨。
龙可羡撑着手掌,忽然说:「你有个女儿。」
怪不得,做起这些事如此顺手。
「小女将将满十岁,」万壑松知道她想哪儿去了,摇了摇头,「不过小女心里边搁着家国天下,向来是不喜玩乐的。」
龙可羡震惊道:「她才这般小。」
可能是出于保护,或是出于避讳,万壑松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族门里养出来的孩子,要比寻常人家长得快些,少君儿时也是如此。我们站在父辈的荣光下,既享利益,便得割舍些其他的。」
少君儿时也是如此。龙可羡若有所思,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好歹她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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