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很轻。隔着几米的医生就已经听不见了。
可是旁边的陆皓,听得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白枝自己坚强,还是周淙也的安慰起了效果,她算是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还是不想做孕检。
「医生不是开了一些补充营养的药剂吗?」女人看着他。
「我可以吃点东西,我不想做检查,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药剂和单纯吃东西肯定不同。
医生既然开了药剂,就说明她认为白枝需要,
周淙也也是知道一些基础的医学知识的。
她这样任性,肯定不算是遵医嘱。
可白枝要求很强烈。
「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你让你的医生晚上来给我打针也可以,你让我干什么也可以,只要不要继续在这里。」
甜甜的尸体还在这。
让她在这若无其事地做检查,输液,她哪里做得到?
让她回家去床上躺着睡一觉,都比现在这样好。
现在这样,对于白枝而言,就是身心摧残。
陆皓不忍她承受这样的身心摧残。
他沉着眉甚至在想。
如果周淙也执意不尊重白枝的意见,他就直接出手自己带白枝走了。
结果,周淙也出乎意料地顺从。
他大手摸了两把白枝的头。
「好,都依你。」
脸也贴着她的脸贴了两秒。
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周淙也就抱着她,缓步下楼上车了。
陆皓看着他们徐徐离开的背影。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如此登对,没有他可以插足的位置。
只是有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感到好像周淙也怀里的女人——白枝靠在他肩膀上的头,偏向了自己这里一秒,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感激,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不过等他定睛一看,又没有了。
大概是错觉吧。
陆皓不以为意地又走到那棵人榕树下点菸。
只不过这一次,不会有人在他身边不远处等着他,再叫他一起了。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
白枝在回程的车上又开始吐。
好生遭罪,吐得就连司机都心生不忍,问是否需要把车子停下来一会,唯恐是行进的车辆会让她更加不舒服。
白枝就说不用,想赶紧到家。
周淙也给她顺气又帮她打理不断垂下去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