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面色阴沉地坐在屋中,气氛极度压抑,就连端茶倒水的下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被父子俩的怒火牵连。
整个阙州的百姓都在骂李家,什么丧尽天良、什么生孩子没屁眼的话都骂了出来,就连天阙城的百姓也敢在深更半夜朝李府门口丢烂菜叶子,父子两心情能好就怪了。
李松年焦急地在屋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皱:
“斥候探报,洛家军主力在攻克野槐山之后休整了几天,现在大军主力已经向宁台县集结。宁台守军不足两千人,难道我们不派兵增援吗?”
“我们已经无兵可调了啊。”
李玄冰摇了摇头:“天阙城中只剩六七千人,是我们最后的家底,其他各城的兵力也捉襟见肘。如果增援宁台县,派少了不够看,容易被伏击,派多了天阙城怎么办?
只能靠宁台县自己了。”
“靠他们自己,那能守几天?”
老人忧心忡忡:“洛家军可是从云阳关退下来的精锐啊,宁台县撑不住多久的。”
“撑不住就撑不住吧,只要天阙城没丢,咱们就还有机会!”
李玄冰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紧张,李松年满腹狐疑地看着儿子:
“冰儿,宁台县对咱们的重要性你应该很清楚,但爹怎么觉得你并不上心呢?还有,你昨天派了信使分头赶赴并州王家和定州君家,你是不是有什么筹谋?有的话就赶紧跟爹说说,不然爹寝食难安啊。”
“哼,爹就放心吧,我在下一盘大棋。”
李玄冰微微抬头,眼眸中充斥着森然的杀意:
“我要让此子万劫不复!”
……
“呜!”
“呜呜!”
“全军上城,准备迎战!”
“弓弩、檑木、滚石全都给我往上搬,快!”
盛夏清晨
天色刚亮,骄阳没一会就爬上了当空,将炙热的阳光洒满天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
宁台县的上空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一声声怒吼此起彼伏,城中守军外加强征的民夫全都紧张兮兮,只因为城外已经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军阵。
一望无际的黑甲骑兵、漫天飞舞的玄色军旗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这就是洛家军吗?何等雄壮的军威啊!
两家开战仅仅一个月,李家就丢掉了手中大半地盘,反观洛家军这边是越打越强,不断有士卒归降,还不断有青壮投军,军力不断增加,此消彼长之下,李家早已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
大军阵中高举“洛”字帅旗,今日洛羽、萧少游等众将皆至,此战他们志在必得。宁台县乃天阙城的门户,只要攻克此地,那大军兵锋便可直抵天阙城下!
“到底是李家的屯粮重地啊,城墙确实坚固。”
洛羽打量着面前的坚城,两家开战这么久,宁台县当属大军遇到的第一座坚城。
“以前宁台县只是一个小县,外围尽是些土墙。”
韩朔很是鄙夷的说道:
“后来李家为了在此地屯粮,年复一年的强征民夫修缮、加固,别说工钱了,就连饭都吃不饱,每天都会饿死人,有传言说墙角下至少埋着上千百姓的尸体。”
“该死的李家,还真是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