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像窗台上那盆仙人掌——看似安静无害,却暗藏着尖锐的刺。
每周三傍晚,张德生都会踩着夕阳的余晖来到周美玲家楼下。他总是先抬头数到四楼,确认那盆作为暗号的仙人掌摆在窗台,才会轻咳三声,用特定的节奏敲门。
18日那天,暮色刚刚降临。张德生照例来到熟悉的单元楼下,却意外发现四楼的窗户亮着灯,而窗台上空空如也。他犹豫着上楼,在402门前徘徊许久。防盗门紧闭,隐约能听见里面电视机的声音,可任凭他怎么敲门、低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门缝里漏出的光影。
“奇怪……”张德生掏出手机,第七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等待音,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十分钟后,他最后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
直到昨天晚上,他看到了新闻里播放的寻尸启示,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所以一大早,就赶紧跑来警局报案。
“立即出发!”警笛声中,滕艳兰的指令干脆利落。
警车一个急刹停在周美玲家楼下时,正午的阳光将楼体照得发白。四楼的窗户依然亮着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对劲。”滕艳兰眯起眼睛,“大白天开灯,却拉着窗帘……”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率先迈进了单元门。
滕艳兰站在402门前,轻轻敲了敲,里面无人应答。她朝身后的警员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取出开锁工具,熟练地拨弄锁芯。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内静得出奇,只有电视机还在播放着午间新闻,声音开得很小。客厅收拾得很整洁,茶几上摆着半杯已经凉透的茶,旁边放着一本翻开的《芥子园画谱》。
“周美玲?”滕艳兰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她和李睿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搜索。卧室门半掩着,滕艳兰轻轻推开——
床上一片凌乱。被褥被扯得歪歪扭扭,枕头掉在地上,床头柜上的台灯歪倒着,灯罩裂了一道缝。
“有打斗痕迹。”滕艳兰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床单,突然手指一顿,“这里有血迹。”
李睿蹲下身,用镊子从床单褶皱里夹出一根短发:“不是周美玲的,她头发是白的,这根是黑的。”
技术员迅速拍照取证,李睿则在床单上提取到了几处可疑的分泌物。
“两种体液,”李睿皱眉,“一种是周美玲的,另一种是男性的。”
滕艳兰立即拨通电话:“调取小区监控,重点查17号到18号的出入记录!”
调查很快有了突破。周美玲的社会关系极其简单——除了书画社的张德生,她几乎没有其他朋友。但她的儿子英威达,却是海市有名的企业家。
华贸科技大厦顶层办公室里,英威达西装革履,面色苍白地听完警察的来意。
“我母亲……死了?”他的声音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茶杯,“这怎么可能……”
滕艳兰观察着他的反应:“您最后一次见周女士是什么时候?”
英威达揉了揉太阳穴,眼圈发红:“我最近在忙公司上市,已经……十几天没去看她了。”他苦笑,"她总说让我别操心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