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清晨,潇水河笼罩在薄雾中。清澈的河水如镜面般倒映着远山,晨光为这幅山水画卷镀上一层金边。早起晨练的人们不时驻足,为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沉醉。
丁大爷像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来到了老钓位。他熟练地甩竿入水,鱼线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突然,浮标剧烈抖动,鱼竿弯成惊人的弧度。
“好家伙,今天要开张了!”丁大爷兴奋地搓搓手,用力收线。但水下的重量远超想象,他不得不扎稳马步,双手紧握鱼竿。
随着鱼线一点点收回,一个诡异的轮廓渐渐浮出水面。不是预料中的大鱼,而是一团被水草缠绕的毛毯。丁大爷好奇地凑近,突然毛毯散开一角,露出青白色的皮肤——
“啊!!!”
他踉跄着后退,钓竿掉进河里。那分明是具人尸!没有头颅的脖颈处,参差不齐的伤口触目惊心。丁大爷双腿发软,几乎是爬着逃回了岸边,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机。
“110吗?河、河里……有死人……”
二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划破晨雾。民警们迅速拉起警戒线,法医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打捞尸体。当毛毯完全展开时,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晨风拂过河面,吹散了最后一丝薄雾。阳光依旧明媚,却再照不进人们心底泛起的寒意。民警迅速封锁了现场,并对尸体进行检验。
……
法医解剖室里惨白的灯光下,李睿戴上橡胶手套的声响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一股混合着河水腥臭和尸腐味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死者女性,年龄约60岁。”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但握着解剖刀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刀锋沿着尸体中线划开,露出皮下组织时,他注意到几处异常的淤青。
“胸骨第三肋间有生活反应性出血……”李睿用镊子轻轻拨开组织,“死前遭受过剧烈击打。”
当检查到下体时,他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显微镜下,提取物中精液的形态清晰可见。他下意识咬紧后槽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阴道壁无明显撕裂伤,但……”他翻开大腿内侧皮肤,“这里有约束性淤痕,呈绳索状。”
助手递来的放大镜下,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纤维清晰可辨。李睿突然直起腰,快步走到洗手池边,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不锈钢台面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李法医?”助手担忧地问。
他摆摆手,重新戴上手套:“继续。颈部断面显示,凶手用的是锯齿状刀具,至少反复砍剁了七到八次。”
解剖刀在无头脖颈处游走时,他突然停住。在气管断端附近,发现了一小片金属碎屑。
“这是……”李睿小心地将其装入证物袋,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可能是凶器崩裂的碎片。”
当最终缝合y型切口时,他的白大褂后背已经湿透。摘下手套的瞬间,李睿盯着尸体残缺的右手,那里本该有无名指和中指的位置如今只剩下狰狞的断面。
“通知刑侦队,”他脱下口罩,脸上勒出深深的痕迹,“这不是随机作案,凶手认识死者,而且很可能是熟人。”
30分钟后,张伟江亲自召开案情分析会,听取刑侦队汇报。
会议内,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投影仪的光束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柱,映照出滕艳兰紧绷的侧脸。
“死者女性,年龄约60岁,身份尚未确认。”她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手指轻点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尸体解剖照片。“法医在死者私处提取到精液样本,指甲缝中检出人体皮肤组织,初步判断存在性侵可能。”
张伟江局长眉头紧锁,手中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但后续检验推翻了这一推论。”滕艳兰切换幻灯片,放大显示会阴部特写,“死者会阴部及周围组织完好,未发现任何抵抗性损伤。法医判断,死者是在自愿状态下发生关系的。”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声议论。张伟江突然停下敲击的钢笔,沉声问道:“既然如此,凶手为何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从分尸手法来看,这分明是带着刻骨仇恨的虐杀。”
滕艳兰点点头,调出颈部切面的高清照片:“凶手不仅斩首,还特意切除了死者右手无名指和中指。我们推测,可能是为了销毁某种身份特征。”
“搜索工作进展如何?”张旭插话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案件卷宗。
“已经对潇水河上下游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滕艳兰的声音带着疲惫,“连续三天的打捞,除了几件无关的衣物,一无所获。全市近期的失踪人口登记也都比对过了,没有符合特征的报案。”
张旭看向李睿,“李睿,你有什么看法?”
“滕队汇报得已经很详细了,我只有一点补充。”李睿说道,“根据二次尸检结果,我们怀疑,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熟人作案……”张伟江迟疑了一下,“可问题是,我们现在连死者是谁都不清楚,怎么排查她的熟人?”
张伟江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警局大院里的记者已经架起了长枪短炮。”这个案子已经引发社会恐慌。”他的声音沉重,“学校要求警方护送学生上下学,工厂女工集体请假,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恐惧中。”
转身时,他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省厅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张旭,说说你的想法。”
张旭清了清嗓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建议,第一,扩大搜索范围至河道两岸五公里;第二,重点排查周边监控,特别是可能抛尸的车辆;第三……”他顿了顿,“尽快找到死者的头颅,这是确认身份的关键。”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正在与时间赛跑,而凶手,可能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冷笑着观看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