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掀开一角,露出大老黑那张胡子拉碴、写满了“老子很烦”的方块脸。
“操,憋死老子了,这矿洞里的味儿,比老周家藏宝库里的陈屁还馊。”
他嘴里骂骂咧咧。
几步冲到青石桌案前,蒲扇似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兽皮地图正中央的大陆版图上,震得桌上的粗陶药碗直跳。
“有动静了,娘的,老黑爷手下那几个钻耗子洞比土拨鼠还精的土拨鼠,刚冒头传回信。”
他声音压得低,但那股焦躁劲儿根本压不住。
“土拨鼠说,三天前,周家大张旗鼓派出了两队巡天金舟,打着缉拿魔头祸乱天地的旗号,分别往东边的坠星原李家老宅,和西边的万仞山王家祖地去了。”
大老黑的手指在地图上戳出两个小坑,“坠星原,万仞山,懂?”
姜啸缓缓睁开眼。
灰金色的重瞳深处没有丝毫波澜,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结了冰的寒潭。
只有最中心一点金红,像凝固的岩浆。
“懂。”
他声音平静得有点不像话,“继续。”
“还有……”
大老黑喘了口气,眼神变得极其锐利。
“周家那些老乌龟窝最深的地下黑市暗鬼集,这两天邪门了。”
“平时那些抠抠索索、恨不得一个灵石掰两半花的家伙,跟疯狗一样狂扫天罡破甲弩箭头,还有阴煞锁魂钉,还有专门克制神魂类的镇魂雷。市面上能找到的……快被那帮孙子搬空了。那架势,像他妈的要打末日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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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俯下身,那张粗犷的脸几乎要怼到姜啸脸上。
鼻尖能闻到对方药油混着血腥汗水的味道,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男人,他们这是要在你这……筑个铁通阵,用钱,拿人填,也要把你碾成渣,而且……很快。”
洞外传来汉子们操练时震天的吼声和兵器碰撞声,显得洞内死一般的寂静更加压抑。
药碗里残余的药渣在微微晃动的水面漂浮。
“消息来源可靠吗?”
姜啸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问一件跟自己无关的小事。
“老子养的小崽子,鼻子比狗都灵。”
大老黑暴躁地低吼,猛地直起身。
焦躁地在不大的洞里踱了两步,踩得地上的碎石嘎吱作响。
“还有更吓人的,老黑埋在周家外门膳房的一个暗桩,菜头张,昨天半夜差点尿裤子给老子传讯,说周家大长老周擎宇那老棺材瓤子,前两天半夜亲自去了趟后院养牲口的九玄冰窖。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个用冰蚕丝裹着、寒气冲天的黑玉盒子!。”
“里面……装的是周家老祖……当年用过的半截玄冥裂魂爪。”
他喘了口气,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老黑年轻时见过那破爪子,凶得很!,年抓碎过地仙巅峰的脑袋。”
他死死盯着姜啸胸口那道几乎贯穿的爪痕,声音艰涩。,
“老男人……你胸口那玩意儿……跟它比起来……怕是只能算……擦伤。”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雷声,隐约透过厚重的岩层和矿洞,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洞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下更多,如同下了一场细雪。
操练的矿工们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矿洞顶,脸上掠过一丝茫然和不易察觉的惊悸。
大老黑下意识地也抬眼扫了下洞顶,舔了下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低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