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奎先是一愣,随即独眼瞬间爆发出凶悍的光。
“明白。”
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吼:“竹竿,疤瘌头,跟老子来,去拿家伙。”
“竹竿。”
姜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竹竿一个哆嗦,忍着肋下的剧痛站直:“姜……姜大哥。”
“你肋下有伤,不能硬拼。”
姜啸目光转向他,语气稍缓,却依旧冷硬。
“你带五个眼神好胆子大机灵的兄弟,不用带大家伙,只带上所有的风铃草粉,还有铁柱。”
姜啸的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拄着钎子的魁梧汉子。
铁柱微微欠身,用那完好的左手,死死攥紧了矿钎的木头手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鹰嘴崖那边李家堵着的野狐岭西沟,是咱们以前废弃的旧矿道出口。那地方你们熟,地形窄,顶上风化岩石多得像蜂窝煤。”
姜啸语速飞快。
“铁柱,你以前是山里的猎户,你最清楚,带上竹竿他们,用风铃草粉,去那里把顶上所有看起来最松最薄,一戳就掉渣的岩石缝全给我灌满粉。动作要轻,手脚要麻利,我要让他们走到那个沟口风一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下石头雨。”
“是,姜大哥。”
竹竿眼睛瞬间亮了。
铁柱用力点了下头,仅剩的左手攥得更紧。
“还有。”
姜啸的目光扫过剩下那一张张被篝火映得又紧张又期盼的脸。
“所有能动弹的都给我抄家伙,锤子,钎子,凿子,都行,但不是去拼命!”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地图上矿洞的位置。
“我要你们把这矿洞所有的死路,所有的断头路,所有犄角旮旯,但凡能容人钻过去的狗洞猫道。”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的杀气。
“全都给老子用矿石堵死,用矿渣填满,浇上水,给我冻成铁疙瘩,只留最要命的那几条”
他目光如电,刺向地图上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黑风眼迷宫外围。
“把豺狗放进来关起来。”
“明白了。”
“姜大哥放心。”
“抄家伙,堵洞去。”
剩下的伤员老弱,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脸上绝望的灰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凶狠代替。
纷纷嘶哑着嗓子应和,抄起地上散落的工具就扑向了矿洞深处。
瞬间,整个矿洞深处充满了叮叮当当的敲石声、沉重的拖拽声和急促的喘息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