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腿一阵抽筋……”
“好好的,怎么会抽筋呢?我给你按按。”
白逸衡蹲下身去看她的脚,忽然发现她的裙子上有起伏,小冷龙钻出头,轻声说:“爸爸,是我咬了妈妈。那女人给妈妈下毒。”
小冷龙的声音极低,凡人听不见,但是这时白逸衡挨得近,听得明明白白。
白逸衡目光闪过寒光,很快垂下眼睫,温言道:“没有什么大碍,兴许是坐得久了。”
白逸衡捡起那盛果汁的杯子,这时钟语涵上前一步:“大少爷,我来收拾吧,你给少奶奶看看看。”
白逸衡拿到鼻子前细细闻了闻,问道:“你加了什么东西?这香味不对。”
钟语涵一脸无辜,心中却紧张起来。
“大少爷,你在说什么?”
白逸衡叹了口气:“我没有必要跟你绕弯子。我问你下了什么毒?为什么要给书颖下毒?”
钟语涵急了,眼泪都快落下来:“大少爷,我妈虽然在白家工作,但您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呀。”
白逸衡摆了摆手,说:“既然你不愿说,我只好带去警局化验。到时候,有毒你进局子;没有毒,我跟你道歉赔钱,你不服气也可以起诉我。”
钟语涵这时才生出害怕,若是她有了案底,毕业之后就业就难了。
“大少爷,你没有什么凭据,突然就要拿东西去警局化验,这程序不合法。”
“我不亲自带去警局,我可以打个电话让值班警察过来带走,我绝对做到避嫌,不能做手脚冤枉你。”白逸衡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钟语涵忙拉着张苪:“张主任,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想帮忙。这大过年的让警察进家门,别人看了会怎么想白家?”
张苪默然一会儿,问道:“逸衡,这究竟……”
白逸衡说:“书颖这杯苹果汁里有一丝异样的香味,有点像夹竹桃花的气味,不细致对比闻不出来。亏得她……脚抽筋洒了,挥发得多气味浓些,我才能闻一出异样。”
书颖吓了一跳:“这个时节哪来的荚竹桃花?我才刚刚认识她,她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钟语涵听到“荚竹桃花”就僵住了,她正是在七八月时摘了很多荚竹桃花捣烂,榨出汁来。本来她是想用来对付一个讨厌的同学,因为那个同学之前抢了她入党的名额。
后来传来了白逸衡订婚、结婚的消息,钟语涵最恨的人就轮不到那个同学了。
张苪让白逸衡稍等,再看向钟语涵:“语涵,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做?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钟语涵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这么不顺利,张苪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她不认,最后检查了出来,那么她就保不住她了。
钟语涵才涕泪齐流,说:“张主任,我只是开个玩笑,那份量不会死人的,只会呕吐拉肚子。”
过年时上吐下泄,最容易被怀疑吃坏了肚子,或者感冒了。然后过两天,那些有毒的东西也代谢出身体,查不到什么。钟语涵就想让叶书颖受些罪,让白家觉得她事多又不祥。
白雪峰冷声道:“我们白家哪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害人?”
钟语涵心砰砰直跳,组织起了借口,说:“我都是为了白家。少奶奶不尊重你们,谁家新媳妇这么懒的,就没见她进过厨房。而且她一来北京过年就弄伤了,明显和白家犯冲。”
书颖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们南方的年轻女上班族确实不擅厨艺,厨房大多不是她们的地盘。别说大城市职场女性了,稍微乡下些的南方城镇,都很多‘农村少奶奶’。我不擅长做饭,不喜欢洗碗,但我可以请佣人和钟点工来家里帮忙。如果请不到人,我和逸衡一辈子到饭店吃饭,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钟语涵像是抓住了她的破绽,嫉恨地看着她:“果然如此,你就是一个没有一点诚心的人,你不会对白主任和张主任好的。”
白雪峰冷着脸说:“我们白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你居然为了这样站不住脚的理由对人下毒,还毫无愧疚。”
钟语涵擦着眼泪,说:“白主任,我知道白家对我们好,所以我想白家平平安安,我希望大少爷娶个对你们好的女人。”
白逸衡冷冷看了她一眼:“看在过年的份上,也看在张阿姨的份上,我这回饶你一命。妈也辞了张阿姨吧……”
张苪倒不会非常心疼钟语涵,白逸衡夫妻在她心里自然比钟语涵重要得多。
张阿姨本来要去厨房准备晚餐,听到棋牌室里有动静,女儿哭哭啼啼,白雪峰和白逸衡语气极为严厉。
“白主任,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语涵她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张阿姨连忙进了棋牌室。
张苪因为张阿姨是她远房亲戚,觉得丢了颜面,对着张阿姨也没有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