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驰骋在斜阳秋风里,越过连绵的山脉,笃笃的马蹄震得两旁草木纷纷摇落,直至来到灯火荧荧的不留山前。
不待弟子上前询问来意,这?人便从马上倒头摔下。
青年在疲惫中短暂晕厥过去,等?守门弟子冲上来将他扶起,才又艰难睁开眼。可?分?明?是神志不清,看不清眼前人,也听不进耳边话,只强撑着一口?气,重复着喊:「宋回涯……宋回涯……」
众人知?他寻宋回涯该有要事?,当即二人合力,将他往山上抬去,又喊来一名小童,让其速速跑上山去通报。
宋回涯在半截山道上碰见他们,照面后发现是个万想不到的熟人,立马上前抓住对方手臂,朝他身上传去一股内力,叫道:「严鹤仪?!」
严鹤仪额头上是摔破的伤口?,血污盖住了眼皮,睁着半只眼,见到她面,紧绷的心神才敢放松,哽咽道:「宋回涯,梁洗出?事?了。」
宋回涯说:「你?们不是去北胡了吗?」
「是……」严鹤仪点头,眼皮沉沉压着,抬手擦了下血。
他足足一两日滴水未尽,此时说话,嘴唇干得开裂,直接渗出?血来。
好在弟子身边备了水,忙揭开水壶的口?子给他递去。
严鹤仪囫囵喝了两口?,喝得太急,呛得猛烈咳嗽,双眼血丝密布,沁出?泪来。
「怎么回事??」宋回涯弯下腰
问,「她被胡人抓住了?」
严鹤仪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宋回涯搞不懂了,单手将人扶正,说:「先上去坐,慢慢说。」
到了山上的严鹤仪总算镇定下来,喝了几?口?水,吃过弟子端来的白粥,身上有了力气。
大夫给他看过伤势,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摔打过的青紫。给他脸上止了血,出?门去为他煎药。
「你?们这?是遭劫了?」宋回涯说,「那也不该是你?跑回来啊。」
严鹤仪摇头,脸上表情不见先前那种急乱,却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懊丧:「这?是我自己摔的。」
他来时这?般匆忙,连命都顾不上了,日夜兼程地来求救,此时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难以启齿,数次张嘴,才想出?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梁洗跟你?说过,她还有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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