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揉上太阳穴,抚平紧皱的眉头,魔王微仰起头,露出整张脸靠向戈尔曼软硬适中的怀抱,连连发出舒服的“嗯”声。
有风掠过鼻梁,魔王昏昏欲睡地睁开一条眼缝,便见戈尔曼并没有看着他,而是双目失神地盯着远方,向来含笑的唇角抿出一个向下的弧度。
那阵微风,好像是戈尔曼在叹气。
魔王彻底清醒过来,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盯了戈尔曼好一会儿,向来敏锐的人类都没有任何反应,只面无表情地动作着,碧绿的瞳染上些许阴霾。
卡托苏特心中一堵,被人类抚平的眉再度皱起。
戈尔曼感受到了指下的波动,微微一怔,下意识弯起眼睛,勾出一个笑,又变成平时那个戈尔曼,与沉着脸凝视他的魔王对视。
“陛下,是我力度太重了么?”戈尔曼放轻力度,试图揉开魔王紧皱的眉头。
仿佛带有魔力的温柔指尖却罕有的失去了效用。
“刚刚在想什么?”魔王那双让人难以招架的魔瞳,紧追着戈尔曼不放。
戈尔曼淡金的睫毛眨了眨,“陛下,我自然是在想您了。”
避重就轻的回答惹火了魔王,他翻身坐起,不耐地抓住戈尔曼的手腕压向头顶,沉着脸撑在戈尔曼的上空。
“你要对我有所隐瞒吗?我的人类,你是否忘了你向我起过什么誓?”
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不允许有任何的忤逆与反叛。
“我当然没有忘记……陛下,”戈尔曼任由自己被掌控着,神色间有些无奈,“好的,我自然对您知无不言。”
戈尔曼盯着魔王,轻声说:“听说有恶魔往您帐里送了乳奴。”
他好似并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唇上还挂着笑。
“还听说您享用得很满意。”
金色的睫毛下是一双绿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掠过丝缕错觉般的苦涩。
魔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他手上的力气微松,表情却立刻变得阴沉,风雨欲来一般。
“你听谁说的,”卡托苏特俨然在瞬息间动了暴虐的杀心,“连自己的嘴都管不好,想来也管不住自己的性命。”
“听谁说的……或许并不重要,陛下。”
戈尔曼的眼神里隐隐带了希冀,他试图在魔王嘴里能寻求到一个符合心意的答案。
僵持半响,魔王叹了口气,终归还是选择了解释:“那个乳奴是与我有过节的恶魔领主,我会使用他只是为了报复,仅此而已。”
碧绿如水的瞳一瞬间失去了色彩。
戈尔曼还是微微笑着的恬静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一副僵硬虚假的画。
他的失态只有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常,眉眼间的笑又真切起来。
“我明白了,”戈尔曼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陛下,我服侍您沐浴吧,如何?”
卡托苏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松开手,起身。
“走吧。”
魔王也不等人,先一步向浴池走去,神色很淡。
他知道戈尔曼想要什么——无非是魔王的忠贞。
对于恶魔这个极端又混乱的种族来说,脑子里从来没有要为伴侣守身如玉的念头,性之于他们更像是暴力的衍生,是征服违逆者的手段。
卡托苏特贵为魔王,却愿意让戈尔曼肆意触碰——甚至是玩弄他的肉体,这份纵容已经足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