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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伏凤（第3页）

千钧一发之际，林远做了一件事??他不再试图说服，也不再攻击，而是盘膝坐地，面对石碑，开始吟唱。

不是三音符旋律，而是一句古老的话，源自昆仑部口传心授的《守钟誓词》：

>“吾以疑问为火，焚尽蒙昧；

>吾以无知为舟，渡向未知；

>吾心即钟，响彻永恒。”

随着每一个字吐出，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那道螺旋状结晶组织全面激活，与石碑产生共鸣。紧接着，苏砚清加入吟唱，然后是风声、冰裂声、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整个南极大陆仿佛也在回应。

萧临渊手中的铃铛突然发出哀鸣，铃舌自行断裂，坠入雪中。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这阵法明明……”

“你错了。”林远站起身，目光如炬，“真正的‘九幽镇魂阵’，不是用来封锁人心的。它是用来保护提问者的。当年黄帝所镇压的，从来不是智慧，而是傲慢??那种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掌握真理的傲慢。”

萧临渊怔住，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石碑金光暴涨，一道信息直接投射至全球卫星网络：

>**“第三声钟响准备就绪。”**

>**“触发条件：任一人类个体，以完全自由之意志，提出终极之问。”**

林远转向苏砚清，轻声问：“你想过吗？真正的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什么？”

她望着漫天极光，许久，缓缓开口：

“如果宇宙的本质是意义的缺失，那我们创造意义的行为本身，是不是就是最大的意义？”

话音落下刹那，天地俱寂。

下一秒，一声钟响，自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灵魂直接感知。

第三声。

地球磁场剧烈扩张，形成一道贯穿电离层的光柱，直射猎户座。七艘飞船同时开启舱门，无数光态生命体飘出，手中捧着一颗颗闪烁的晶体??那是被封存的记忆种子。

而在银河深处，更多光点亮起，像是群星在眨眼。

顾怀瑾的身影出现在时间尽头，轻轻颔首。

“钟已定音。”他说，“接下来，轮到你们书写新的篇章。”

林远和苏砚清并肩而立，看着第一缕晨光照亮南极石碑。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净序盟”残党仍在暗处蛰伏，旧体制的惯性仍将阻挠变革，许多人会害怕、会否认、会回头寻找虚假的安全感。

但此刻，全球已有超过两亿人同步感受到了那第三声钟响。他们在梦中见到了银雾阶梯，在清醒时听见了内心的疑问重新苏醒。

巴西雨林的少年正教鸟儿唱歌；巴黎剧院的艺术家将石碑文字编成歌剧；联合国设立了首个“共询委员会”；中国西部的一所小学里，孩子们围着老师问：“为什么星星会眨眼睛？我们能不能跟它说话？”

问题越来越多。

而答案，不再急于给出。

林远牵起苏砚清的手，低声说：“走吧，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们去倾听。”

她笑着点头：“这次，换我来问路。”

风再次吹起，带着冰雪与花香交织的气息，掠过山川湖海，穿过城市乡村，拂过每一张年轻或苍老的脸庞。

它轻声传递着一句话，无需言语，却人人可懂：

**“你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