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思成却看的极为仔细,时而抠一下,时而拿放大镜看看边角,再时而抬起头想一想。
一看就是好久,至少有十多分钟,他才把东西放下来。
而后一叹:难为他们了,这样的东西也能找得到?
珍贵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少……黄铜加陨铁的契丹开国皇帝金令见过没有?
全国出土的也就七八件,品相这么完整,还保存这么好。
摆明是西京博物院从哪家一级博物馆借过来,用作开馆时的展品之一。
能带到这里来,再让自己鉴定一遍,就挺不可思议。
所以,他们给陶主任许了多大的好处?
看他默然不言,还叹了口气,就以为林思成没鉴定出来。
也可能是把握不大,一时不好下定论。
由此,一群人精神一振。
他们不怕林思成看不出来,就怕他看的太准,看的太快。
只要看不出来,就等于留好了勾子,就能约下一次的时间。
不需要多久,就隔一两天。
依旧看不出来更好,再换一件更难的……三番两次,关系是不是就熟了?
同时做好背调,而后投其所好:是人就有爱好,就有需求……所以,肯定能谈下来,无非就是需要付多大的代价。
暗暗转念,王泽玉看了看陶卓,陶卓微一点头。
他和林长青平辈论交,自然不好跟着叫林老师,先是笑了一下,又指指铜牌:
“这东西太怪,也太难,说实话,我研究了好久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所以才拿来请你爷爷看看……但可惜。”
“不过不要紧,西大能人辈出,小林你拍几张照片,回去后问问老师,再查查资料……说不定就能找到点儿线索!”
林思成又叹了一口气:都找到家门口来了,哪还有下一次?
所谓快刀斩乱麻……
他点点铜牌,指着最中间的那个字:“歹、兴、廾……这是契丹胡文,既最原始的契丹文字,翻译过来,只代表一个字:朕!”
“中间这一圈为契丹大字,既契丹中期逐渐汉化后,洐化出的更为接近汉字的文字……从钮孔之下顺时针翻译:天岁德福、长寿神万、父国之……”
“是不是觉得数字不对,这一圈明明十二个,却只念了十一个?而且语句不顺,极为拗口?”
林思指了指其中唯一有方框的那个字,又点了点旁边的“圡”
,“这本来是一个字,既“国”
,不过故意拆开后刻了上去……还有这个……”
他又指了指方框字旁边,有点像“丹”
字抹掉了一点的那个字:“这是‘父’,但刻反了,”
“正常的字当然不会拆开刻,更不会刻反,更不至于刻的颠倒错乱,前后不分……这块铜牌之所以如此,只因为它是令牌,专为传达军事秘令……所以,要跳格,要反切,要借替,要错位,才能翻译出真正的意思……”
“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这个‘朕’,只代表大辽皇帝……还有这后面疙疙瘩瘩的图……”
林思成把铜牌翻了过来,“这是契丹独有的‘九龙图’,象征“子孙繁茂,洪福齐天”
。
同时,也是契丹的秘密军事地图:隆起即是山,低凹即是谷,也可能是路……具体怎么走,全写在正面的那十一个字里面……”
“我说简单点:这是大辽皇帝专门用来向在外征战的高级将领传令的金牌,即‘如朕亲临’……”
林思成每说一句,陶卓的眼皮就跳一下,再说一句,又跳一下。
东西是他亲自借来的,中间那个字是不是“朕”
,这又是不是契丹皇帝传令的金牌,他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