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下去,咱们谁也走不了!”
“家中老母就拜托七爷了!”
……
在一道道紧迫而急躁的催促声中,五味杂陈的慕容白挣扎良久,终究将心一横,不再犹豫,抱着一往无前的信念,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力,豁出一切,拼尽所有,于生死一线爆发出惊世骇俗的雷霆手段。
霎时间,一杆银枪上下翻飞,一道白影如影随形。宛若从云之龙,好似破风之虎,硬生生地从密密麻麻的武当弟子中杀出一条血路,以摧枯拉朽之势,扫穴犁庭之威冲出层层围困。
“快追!休让慕容白逃走!”孤月挥手掐断一名蒙面黑衣人的喉咙,继而向一众武当弟子放声疾呼,“不杀此人,武当后患无穷!快追!快追!”
“放心,他跑不了……”
“不!不行!”
就在孤日欲亲率孤星、孤辰追赶仓皇逃走的慕容白时,洛凝语枉顾凌潇潇的怒声喝止,奋不顾身地跑到四人面前,双膝跪地的同时用双手死死抱住孤日的腿,泣不成声地苦苦哀求:“四位长老,我求求你们,放过七叔吧!不要再追了……”
“语儿,快让开……”
“不让!如果你们再追,那我……我……”
洛凝语根本不给孤日开口的机会,一边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一边慌慌张张地从血泊中捡起一柄利剑,不假思索地抵住自己的脖子,威胁道:“如果你们再追,我马上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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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儿,你……”
面对宁死不屈的洛凝语,束手无策的武当四象不禁面面相觑。
“语儿,不可冲动!”
当凌潇潇火急火燎地冲到近前时,同样被洛凝语坚决的态度吓得不轻,亦不敢再出言激她。
毕竟,凌潇潇已经有了一个“活死人”的儿子,又岂敢再让自己仅剩的女儿出现半点闪失?
“孤日师叔,这……”
“唉!”
面对一心赴死的洛凝语和惊慌失措的凌潇潇,孤日稍作踌躇,而后发出一道饱含苦涩与无奈的叹息,转身向心有不甘的孤月、孤星、孤辰轻轻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追,亦不必多言。
“难道就这样放走他?”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白逃走,心有不甘的孤月怒不可遏,一时竟忘却自己的身份,咬牙切齿地向孤日发出一声责怨,“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
“掌门尸骨未寒,你我身为托孤长老,难道想活活逼死他的女儿和孙女?”孤日眼神一寒,沉声呵斥,“冷血无情,忘恩失德,与江湖异教何异?武当日后又如何在中原武林立足?”
“可是……”
“嗯?”
未等孤月争辩,孤日脸色一沉,当即朝他投去一道充满压迫感的冷峻目光,顿时令其后背发凉,喉头发紧,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饶是孤月的心中仍有不忿,嘴上却再也不敢发出半声质疑。
“语儿,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追便是!”
震慑完孤月,孤日的脸上迅速恢复往日温和平易的模样,他一边将如释重负的洛凝语搀扶起身,一边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的郑松仁施以眼色。
郑松仁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悄无声息地率人朝慕容白离开的方向追去。
……
一个时辰后。
雁荡山谷向东约三十里有一片溪水,一头黄牛悠哉游哉地啃噬着溪边的野草,时不时地将牛头探入溪水饮上几口,甚是惬意。
不远处的大树旁斜靠着一辆板车,车上的柴草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有一人之高。
树下,一对年轻的男女坐在草地上比比划划,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男子二十三四的年纪,六尺身长,体态微微有些发胖却不显臃肿。青鞋布袜,黄冠草服,俨然不是富贵出身。虽是男人,肌肤却颇为白嫩,脸上一对浓浓的眉毛就像黑炭画上去一般,下边是一双不太相称的狭长凤眼,鼻直口阔,红唇齿白,模样虽不俊朗,却也不乏几分秀气。
男子对面席地而坐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稚气未脱,明艳初现的妙龄,使得她虽穿着朴素,亦不施粉黛,却难掩锦瑟年华的蓬勃朝气与青春灵秀,虽然算不上天姿国色,但也无愧于一位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