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些吧,但行前路,莫问前程。”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身后安静了许久的人醒了过来。
“太子妃?”
沈雁回顺着惊呼望去,对上了谢运的眼睛,随后落在了腰牌上“金吾卫?”
“陛下真是多疑啊!”
沈雁回感慨了一句,想着正在拼命的三皇子,想着路上遇见的假马贼,最后看向太子身边的金吾卫。
“看来陛下一早就知道定州有铁矿的事了。”
祁允辞没有搭腔,只是看着谢运,手指摩挲着,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贺遇,两人视线交错,便已经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了。
而谢运看着面前的女子,久久不能言语,当视线顺着上移,看见沈雁回的时候再次愣住“沈先生?你是太子的人?”
“啧,这位装死的大人,你们怎么就不信贫道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呢?”
然而没有任何人搭腔,一旁邹良撑起身子,看着祁允辞,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知州府内回荡,甚至笑出了眼泪。
“太子妃?哈哈哈!倾宁郡主,委身于仇人之子的身下不知要作何感受啊?”
沈雁回时常挂着的笑意瞬间消散,心下一紧,骤然晃荡起来的铜钱令人汗毛倒立,他看向祁允辞,视线还没移到贺遇的面前,便看见了鲜血飞溅出来。
随后,邹良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四下无一人出声,只能感受到倒春寒的风。
他们看着祁允辞一步步走向贺遇,手中的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凌霄和凌逸在一时震惊后下意识阻挡,却被岑信等人拦下。
刚刚还一致对外的众人兵戎相见。
沈雁回握着铜钱,不断摩挲,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祁允辞不能在这时候杀了太子。
祁允辞的刀架在了贺遇的脖颈处。
贺遇抬头望向他,太子爷那双眼睛描摹着祁允辞的身形,一如当年,他蹲在角落,怯懦的,不甘的望向那个高贵的郡主。
忽然,他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宛若是倦鸟归巢般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郡主!”
“小师妹,不可!”
刀光一寒。
一阵嗤笑声响在了贺遇的耳侧“太子爷,闭什么眼啊?”
贺遇看向自己的肩头,邹良的血尽数被擦在了上面。
刀被扔在了地上。
随后,阿萤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随手捡起的叛军的剑便送进了谢运的胸腔。
不可一世的中郎将至死都还睁着眼。
祁允辞扯过缰绳,招呼一句,不顾众人的怔愣,率先翻身上马。
“走!”
沈雁回静默片刻,这才领路,避开三皇子的人马,直奔京畿而去。
唯有贺遇盯着桌上的两碗药,发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