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她的眼窝里跳出火苗。
以火为眼,她便看到——
披甲的冷峻少年,正在她面前,正以五指为刀,架住她的脖颈。
输了吗?
“火并未熄。”
宫维章说。
被斩杀的见闻又归回,许知意于是看到,围绕着她和宫维章的,仍是无处不在的火焰。
但宫维章提刀的手,只是往后一斜斩:“现在可以熄了。”
满眼的光亮霎时一暗。
所有的火都熄灭了。
那四十九朵根本焰,此时才被扑杀。
先前的破灭,只是许知意的“以为”
。
天地忽然一空!
只有一支猎猎天师炎旗,尚在台上飘扬。
还有许知意身前虚悬的一豆之焰——山形的【太清兜率火】。
它静燃在许知意和宫维章之间,为许知意提供最后的保护。
火焰短暂地重构了唇舌,许知意终于可以发声,但声音里,有无法焚尽的迷惘:“怎会如此!
这是内府极限的力量,是我最强的手段——”
“称它为‘最强’,只说明在使用它的时候,是你最弱小的时刻。”
宫维章一如既往地冷漠。
啪嗒!
啪嗒!
啪嗒!
宫维章身上的甲叶,一截一截地砸落。
那身黑甲已经熔铸成了一段一段的铁疙瘩。
这时候人们才看到,宫维章的整个背部,都已经被烧焦了,甚至可以看到几段焦骨!
还有几截骨头都被烧穿了,看得到里面焦黑的内脏。
他用刀劲护住的正面倒是好得多,上半身是赤裸的,有烤肉的香气。
下半身有一条残破的长裤。
右腿血肉单薄,左腿的小腿只剩骨头,血肉都如泥下。
许知意如何还不明白呢?
宫维章并没有一开始就斩开她的兜率炎界,而是顶着兜率炎界的杀伤,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斩开了她的意志!
倘若她刚刚能够在那恐怖的刀术前多坚持两息,或许输的就是宫维章。
但斗场之上,何来“倘若”
。
肉身的痛苦远不能压下心中的不甘,许知意虚着声音:“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杀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