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梁国西境?战事未平?这一连的话语叫江念四肢发凉,战事未平他怎么回来了,只是为了看她一眼便跋山涉水迢迢至此?
好像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江念再抬起头时,就见呼延吉往门外走去。
“吉儿?”
江念心里越发慌乱,连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男人没有回头。
江念眼睛向地面看去,一点点睁大,在呼延吉走过的地砖上,是一串血沥沥的足印子,她的目光一点点往前探去,呼延吉每沉沉地走一步,就踏出一个血印。
血足印边还有血点子,它们从呼延吉宽大的衣袖里滴落,他就在她震颤的双目中变得浑身是血……
“吉儿!”
江念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调里充满惊惶和骇然,也就是这一声叫喊,惊动了门前正在叙话的秋月和珠珠,两人赶紧推门而入,秋月把手里的果盘放到桌上,碎步到床榻边。
就见江念双目紧闭,额上布满晶汗,嘴里不知嗫嚅着什么。
“主子?”
秋月试着轻唤一声,见叫不醒,又上手轻轻地拍了拍,“主子,醒一醒。”
这是又梦魇了,最近老是这样。
江念睁开眼,面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间鼻翼翕动,随即一双眼珠僵涩地移向一边,看向坐在榻沿上的秋月。
“大王呢?回了没有?”
这话问得太过突然,秋月有些接不上,再看榻上的江念,就见她侧着头,一直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珠珠,倒一杯水来。”
秋月说道。
珠珠赶紧走到桌边,倒了茶水,折回榻边,此时秋月已把江念扶着靠坐于床头,又在她的腰后垫上褥子。
“念念阿姐,喝……”
珠珠双手奉上杯盏。
此时江念杂乱惊错的心绪缓缓回拢,从珠珠手里接过杯盏,放到唇下啜了一口,茶水凉凉的入到口里。
珠珠又把桌上的果盘端了来:“念念阿姐,吃葡萄,酸的。”
江念看了一眼珠珠,嘴角牵出一抹笑,抬手摘了一粒放到嘴里。
“适才又梦魇了。”
秋月担忧道,要不要请个师傅来看看。
“无事,应是我心思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江念看了眼窗外,“扶我起身罢,一会儿你叫阿多图来一趟。”
秋月应下,伺候江念梳洗,梳洗毕,又叫院子里的人去灶屋传饭。
阿多图来时,屋子里的桌面已清净了,走到江念跟前先行一礼。
“殿下唤臣来有何吩咐?”
江念说道:“近日我总心神不宁,我写一封书信,劳阿多图大人替我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