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十一道:“殿下,景公子还说,不日再会。”
……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他一定要早日回来找我、安慰我,不然……我该如何化解煎熬等待中积攒的急切思念,他又怎么补偿我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胆。
迟早会疯掉的吧。
送走使团后,褚连川来找我哭诉,说他还是舍不得那只小雪虎。
“那你要回来。”我说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风凉话。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话锋一转,“你怎么这么绝情。”
因为诸事不顺,没有安慰人的心情。
他若有所悟地移开话题:“记得你与倚翠阁的二姨交好,我们听曲去?”
他多年未回祁城,显然没及时更新情报。倚翠阁自头牌璇莺姑娘被赎身后,我已经一年没去过了。
我真正的风月来往少之又少,大多是狐朋狗友口中拼拼凑凑的流言,我装得怯懦,所谓被皇兄管得严不敢真玩,他们知道我惨,拉着我四处擦边,遮遮掩掩反而造足了声势。
“璇莺被赎走了。”我告知他这个噩耗。
褚连川喜欢璇莺姑娘。眉目冷清性子却温良,有一把婉妙的好嗓子,绰约身形永远端正,是招人爱有骨气的那一类。他离开祁城前,我们一起听过几次曲,他到邬城后,还念念不忘提过几嘴。
“那,别的呢?”他黯然神伤片刻,征询我的意见。
“听闻有家新馆,我还没去过。”是好是坏不保证,若不合心意他也不能怨我。
他看起来没有挑拣的心思:“带路。”
我十分后悔提出方才的建议。
诚然我真的只想听听曲喝口茶,陪褚连川消遣一趟散心,谁想包厢走廊狭路相逢,遇见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身影,霎时从头到尾被搅了个七零八乱,急匆匆闪到褚连川身后。
奈何在这前后无人的方寸之地,再多的掩饰都一戳即破,更何况他认识褚连川。
我不敢辩解,感觉开口就会越描越黑,但还是忍不住探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我的声音盛着藏不住的喜悦,男人眉头微松,反问:“这里叫什么?”
观风楼。观风……聆月,聆月观风。
原来也在他友人名下。
他微微俯下身,叮嘱身边小厮好生招待我们两位贵客,最后两个字音咬得重,吓得我不敢有半句反驳。
“既来之则安之。”褚狐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恍然回神,幽暗的走廊里哪还有别的身影。除去笑得不怀好意的褚连川,只有心神恍惚的我,我抓住他的袖子,茫然道:“我刚才是不是被魇住了?”
“吓傻了?”他无情打碎了我最后的期望,“走,去天字三号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