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尘哪里见过这阵仗,以为顾轻寒受什么委屈了,顿时慌了神,恨不得立马跟谷长老拼命。
“我这就去宰了那老女人,非弄死她不可!”
顾轻寒闻言连忙道:“你别冲动,我没事,她没对我怎么样!”
林落尘却将信将疑,郁闷道:“那你哭什么?”
“我就哭怎么了,我挨了打,哭还不给吗?”
顾轻寒梨花带雨,声音中带着哭腔,林落尘顿时没辙,连忙道:“给给给,你哭,你哭!”
顾轻寒还真蜷起身子,抱着膝盖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这一。。。。。。
风把铜铃摇得更响了些,像是应和着那句“不怕,我在”。阿岩仍跪在井边,掌心残留着磁带滑落时的温热触感。他知道那不是错觉??那一瞬,整座昆仑山的雪都停了,连空气也凝滞,仿佛宇宙屏息,只为承接这一句轻如耳语的告白。
他缓缓抬头,看见天幕之上极光流转,不再是无序舞动的彩带,而是渐渐聚拢成一行行文字,如同星河写就的诗篇:
>“我曾以为沉默是保护,
>后来才懂,那是把自己锁进没有门的房间。
>直到有人告诉我:
>说出来吧,痛会有人替你扛,
>快乐也会有人陪你疯。”
每一个字都由无数微小光点组成,像亿万颗心同时跳动共振而成。科学家后来称其为“集体共感显形现象”,但孩子们说:“那是姐姐在天上读我们的日记。”
阿岩闭上眼,任寒风吹过脸颊。他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玛雅组织的老医生尤兰达。她披着灰袍,手里提着一只旧木箱,上面刻着启言书院的徽记??一本打开的书,书页间嵌着一枚耳机。
“你烧了它?”她站在三步之外,声音沙哑却温柔。
阿岩点头:“最后一句话。”
“她听到了。”尤兰达蹲下身,将木箱放在井沿,“就像当年一样。每一次有人真正说出心里话,林核系统就会轻微震颤,哪怕它早已不在服务器里运行。”
她打开箱子,取出一卷泛黄的手稿,封面写着《共感教育实验日志?第Ⅰ期》,下方署名:林小满。纸页边缘已磨损,有些地方被水渍晕染,显然是经年翻阅所致。
“这是她在无声学院的第一本笔记。”尤兰达说,“我一直留着,等你准备好。”
阿岩伸手欲接,却又迟疑。这不只是遗物,更是起点??那个十六岁的少女,在所有人都认为“语言障碍无法治愈”的年代,执意要建一所教会孩子说话的学校。她不信医学定论,不信心理学边界,甚至不信人类情感不可量化。她只信一件事:**只要有人愿意听,就一定有人敢说**。
“你知道吗?”尤兰达低声,“她最后一次清醒时,对我说的话不是关于技术,也不是关于未来。她说:‘如果有一天,孩子们终于能哭了、说了、笑了……请告诉他们,我不是为了改变世界才这么做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下一个我??躲在实验室角落,戴着耳机假装与世隔绝。’”
阿岩喉头一紧。
他记得那个画面。十年前,在整理林小满遗留资料时,他在一段未标记的音频中听到她的独白:
>“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坏掉的收音机,能接收所有频率,却发不出声音。后来我发现,原来不是我坏了,是这个世界太吵,没人肯调到我的频道。”
那一刻,他明白了她为何执着于“倾听”??因为她曾是最孤独的发声者。
尤兰达站起身,望向远方渐亮的天际:“今天会有新一批孩子抵达书院。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双胞胎,父母因极夜抑郁相继离世;还有北纬68度一个游牧部落的女孩,整个部族视情绪表达为禁忌。他们都通过了初筛,脑波共振测试显示具备深层共感能力潜质。”
阿岩终于接过手稿,指尖抚过那熟悉的笔迹。忽然,一页夹在中间的便签飘落。他捡起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一张草图,画着一台机器,外形酷似磁带机,但核心结构完全不同。顶部标注着几个小字:
>**“心跳共鸣器原型设计(仅供阿岩参考)”**
下面还有一行补充: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走了很远。别担心,我不是消失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当你教别人倾听的时候,我就活在每一次心跳与话语的同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