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一沉,问道:“到底谁请他帮忙,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抱琴神情有些不自然,说道:“陈宝和那小太监说,宫外有人花了万两银子,请夏太监从中周旋,让姑娘能屏选得中。”
元春一听这话,一张俏脸顿时苍白,她在宫中苦熬近十年,朝思暮想之事,便是能早日出宫回家。
这几年贾琮在贾家起势,再也不必在宫中煎熬时光,她多年夙愿就要达成,这一年以来,她常常憧憬回家的和美日子。
这关口居然有人耗费巨资,将她送上选秀之路,这不是让自己多年企盼,一朝化为泡影……
元春问道:“到底是谁托的夏守忠办事的?”
抱琴说道:“那陈宝和小太监说过,是桂花夏家托的人情,也是他家拿出的银子,据说夏守忠是桂花夏家的族亲。”
元春听了心中迷惑,说道:“桂花夏家与我并不相识,怎么会花这么多银子,为我操办此事?”
抱琴说道:“我也问过那值钟小太监,但陈宝只是和他酒后吐露,其他并没多说,似乎有些顾忌。”
元春神情思索,说道:“夏家和我们非亲非故,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银子,帮我做这等事,他们家一定是受人所托。
这世上只有贾家人,才巴望我选秀得宠,但上回我和琮弟通过书信,他早知我心意,他也是和我同样心思。
他如今是两府家主,必定会和老太太和老爷说明此事。
我是老太太从小带大,老太太年事已高,对我谋取圣宠之事,多半不会过于执着。
老爷最器重信服琮弟,如今他又是家主,只要琮弟说明此事,老爷必定不会有异议。
按照常理,贾家不会有人出来操办此事,况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如果从公中拨银,根本就瞒不了琮弟,但他从未书信提起此事……”
……
元春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她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母亲曾往宫中来信。
信中说让她一切放心,家中对她颇为牵挂,必定事事为她算计,言辞含糊,似有未竟之语,当时元春心中迷惑。
如今再想起母亲信中意味深长之言,元春心中多少有些确定,一张俏脸愈发苍白,双眸微微有些发红。
抱琴见元春脸色黯然,眼神中甚至隐含痛楚。
她有些担忧的劝道:“姑娘也不用担心,夏守忠不知犯了什么错,才被圣上贬去扫地。
如今他没了权柄,管不了选秀的事,妨碍不了姑娘回家的,也算老天有眼,昨日我就听说,宫中选秀都已收关呢。”
元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夏守忠不能成事,我入宫已经十年,能成事早就成了,还要等到今天吗。
不要说花一万两银子,便是十万百万两都无济于事,琮弟便是深知这个道理,可是家中有人看不透。”
抱琴自小跟着元春,对她的思虑想法,多少能猜出一些,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姑娘是猜到谁托了夏家办事?”
元春没有回答抱琴的问题,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抱琴,以前我每日都想着回家,现在还是想着能早日归去。
但却开始有些害怕回家,不知回去之后会怎么样……”
抱琴心思聪慧,只有贾家人才会请托夏家办此事,贾家来回就那几个人,稍微一想便能猜到是谁。
她见元春神情伤感,劝道:“姑娘也不要多想,回家是多好的事情,就算有什么妨碍,姑娘不是还有三爷吗。
三爷这么本事,言语性情又和姑娘投契,姑娘以后有什么事,三爷必定会说话的,他如今是家主,家里人谁还会不听……”
元春听了抱琴这话,心里微微一松。
自己和贾琮几次宫中相见,虽相处时间不多,但彼此言语心智十分融洽,贾家有他坐镇,自己将来还担心什么?
她脸上微生出笑嫣,说道:“抱琴,历来殿试阅卷不过数日,这些天你多留意些,我们好早些知道琮弟上榜何等。”
抱琴笑道:“姑娘放心,这几日我仔细留意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