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酒会由于至冬使节和大团长的会谈不欢而散,最终草草结束。】
【是夜,你又一次做了那个噩梦。】
【这一次的梦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你能听见粘稠的液体从长满铁锈的栏杆上滴落,迟滞地在青苔上瘫软成一团。】
【空气中腐烂的气息,混合着类似于防腐剂和酒精的味道,你的头也愈发疼痛。】
【回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云雾了,它们破碎而锋利的棱角刺痛着你的神经。】
【而后,漆黑的火焰又一次燃起。】
【它焚毁锈迹斑斑的铁栏,烧焦的绷带飘落在地,像是不甘地向前平举的手臂。】
【黑火,顷刻间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火焰环绕着,却感受不到灼热或是滚烫,反而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脑海中的呓语如野草般疯长,理智湮灭,谵妄,原始的毁灭欲望吞噬了一切。】
【「恨」,愤怒永不燃尽的柴薪。】
【血光迸溅,染红了泛黄的绷带。】
【走。】
【快走。】
【快走!】
【你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只知道抓着紧握着的那只手,一直向前跑。】
【那只手并不温暖,也不柔软,缠着厚重的绷带,像是握着一段无知觉的朽木。】
【走啊!即使噩梦就在身后不远处。】
【走啊!即使前路漫漫看不到尽头。】
【直到,漆黑的火苗绕上你的手腕。】
【再一次向着无边深渊坠落的瞬间,你第一次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清了她。】
【绷带间的,那是多漂亮的眼睛。】
【在黑色火焰的映照下,如同紫色的玛瑙一样晶莹透彻,又漆黑得深不见底色。】
【你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只是这一次,你醒来的地方却不是入睡时的自己的房间,而是西风大教堂。】
【琴和芭芭拉一人拉着你的一只手。】
【芭芭拉在哭,琴一样面无血色。】
【显然,你又一次陷入了噩梦无法自拔,甚至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呼唤。】
【就房间内紧张的气氛而言,比之安柏所见的那一次,情况似乎有所恶化。】
【母亲芙蕾和父亲西蒙站在门口,面容严肃地商量着什么,只是你听不见。】
【你想宽慰她们几句,但想了想,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西风教堂的牧师为你开了双倍剂量的镇定药物,和你上一次拿的是同一种。】
【看着玻璃瓶中绿色和紫色各半的胶囊,你又想起了梦中那双紫色的眼睛。】
【只是……她,究竟是谁?】
【头又开始疼了,你放弃了回忆。】
【不知道该称为幸运还是不幸,经此一事,家中连日的争吵声有了停歇的迹象。】
【芙蕾和西蒙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尽量避免由于不必要的争吵刺激你的情绪。】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某一天服药时,你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