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骑的牵引下,王绩跄踉着脚步朝阁外走去。
下楼时,听闻不远处传来的欢快童谣——‘长安米贵,蓝田免税,百废待兴,能者上位’。
可他隐约记得,前年年冬,自己用三贯钱买来的炊饼,从难民手里换走他家女儿时。
那对夫妇的千恩万谢,还要比这声童谣来得更为殷切,数倍有余。
民生于水火,饿死浮漂者无数,而自己。。。又是为何丢了当年的一片赤诚?
茫然的走在坊间街头,被押上囚车的前一刻,王绩朝着那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阁望去。
却见李斯文正靠着栏杆,原本冷厉的眸子弯出笑意,隔着老远逗弄着楼下孩童。
原来如此,是自己站的太高,看不见窗外的疾苦。。。
王绩垂下眼帘,听着脚镣叮当作响,心中再没了之前的愤恨。
也罢,事已至此,那便让他这把老骨头添把新火,助得蓝田公一臂之力。
若能帮他扫清朝廷上的贪官污吏,也不枉来这盛世走一遭!
等楼阁中的闲杂人等皆被扣押带来,原本坐得端正的尉迟宝琳,也被来迟的侯杰拽出大门。
哥俩啃着新出炉的梅花糕,坐在楼梯口帮着把风。
“郑姑娘不是说,特意来此见某的么?”
李斯文踩着满地狼藉,走到郑丽琬身边,抖了抖手上一沓书信:
“可这名为‘傲雪香’的落款。。。若某猜得不错,便是郑姑娘的手笔?”
“如今人赃并获,死罪难逃。”
“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许时间,和某说说,你在给李道彦通风报信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下场?”
“又可曾想过,那些被你利用的文人书生?”
郑丽琬弯着腰肢趴在栏杆前,玉手轻轻托着香腮,怔怔的凝视着楼下,那些在百骑的押送下,朝着坊外赶去的文人书生。
这可是两年前才布置好的据点,不曾启用,可为何百骑却能及时上门,不给她留出半点处理把柄的余裕。
真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也幸好。。。
郎君怜香惜玉,还念着一日夫妻修来的情分,高抬贵手放了她一次。
那场越王宴上,郎君可是上下其手,只给她留了落红的清白。
幽幽长叹一声后,郑丽琬收回目光,扭头与李斯文四目相对,姣好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既然郎君都猜到了,又为何会在百骑面前,选择包庇妾身?”
“明明。。。命百骑将妾身当场拿下,缉拿归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对你的将来也大有裨益,不是么?”
“你可拉倒吧,少来这套假惺惺!”
李斯文翻了个白眼,还当场拿下,那你这‘傲雪香’的名字,他又该怎么解释?
万一被押到太极殿上当堂对簿的时候,郑丽琬突然来一句‘灵感来自李公子相赠情诗’。
那他算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不是死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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