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上位时,宫内但凡有些官权的,都被割了脑袋丢在城墙上。
本以为有了王妃,能压压那股子煞气,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好似又惹怒了这厮。自上次之后,周边的黑甲卫直接侵占了皇宫,害得他们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生怕下一秒就被摄政王拖出去处死。
每每这么想的时候,就没人没有暗自恨过皇帝。
自己干不过摄政王,偏还要去招惹!
伺候皇帝的太监一见人来,急急忙忙地迎出来,谄笑躬身道:“王爷万安。”
沈衔青大步流心地走进去,没有在意边上的太监,到了殿内。守在门口的侍卫赶紧给他打帘子,恭敬地低下脑袋。
“如何了?”沈衔青跨进去,身后有太监想上前帮他脱掉外衣,结果身高不够,一解不开。
沈衔青蹙了下眉毛,自己直接脱下外头的黑色刻丝鹤氅,丢给那厮。掀开床榻外头的帘子,看了眼苍白面色的皇帝,问旁边候着太医,“怎么样了?”
太医跪伏在地面,扫了眼沈衔青的面色,小心道:“圣上上回的伤未好全,脑袋里面还些淤血。”
“如果再如此下去,估摸怕不好了。”
太医说得含蓄,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沈衔青不要再刺激皇帝。
沈衔青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他一点没在意,看了眼紧闭眼睛的皇帝,淡淡道:“皇陵还未修好,怕是不能不好。”
太医闻言,颤抖了下身子,苦着脸跪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沈衔青盯了皇帝半晌后,把帘子放下,没再理会这人。转身走到偏殿,让人把折子抬上来。
青石站在门外,看着主屋里进进出出的人,冷笑一声。眼睛望着高耸的红墙,红墙的上边是横飞的大雁。一大片的天地里,里面只能看见一小方。
就这么无趣的地方,也稀得那么争。
沈衔青批完一箩筐后,已过了午时。他抬起酸痛的手,瞧着旁边的青绿色的御玺,想到了在王府里的徐月见,这淡淡的颜色就像他昨夜穿的衣裳,漂亮又清俊。
“王爷,皇帝醒了。”青石得了消息,敲了下紧闭的屋门,小声道。
沈衔青捏了下眉间,看着那一抹青绿,闭了闭眼,半晌应了声,“嗯。”
青石接了话,不敢再叨扰,挥手叫传话的人站在一边,自己则守在门口,就当木头人。
片刻后,屋内传出动静。不到两瞬,沈衔青便挥开帘子出来。
主屋的人清除得差不多,此时就剩几个照料的人和刚施完针的太医。
沈衔青走上前,视线落在刚还闭着眼的皇帝身上。
皇帝穿着明黄的衣服,长发散乱开,正靠在床头,眉眼间透露着虚弱的气质。看他来,身子明显瑟缩了下,而后又装作不惧怕的模样,盯着他的眼睛。
沈衔青漠然地走上前,坐在旁边人搬来的椅子上。手指捻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冷声道:“舍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