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数没吭声。她知道叶眠喝多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一切都错了,这场婚姻的开始是错的,是源于一场骗局,是源于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竟然会可笑到这种地步。
*
叶眠从宿醉中醒来时,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
她没有断片,甚至清晰地记得程数说的每一句话。
也记得自己出言讽刺的那句“你果然和你妈妈是一丘之貉”。她不想用恶劣的话语去伤害程数。可是……程数真的太过分了。
她可以接受她们之间的开始不够纯粹,但是无法接受程数对她永远只有隐瞒,无法接受程数自以为是的行为,更无法接受程数的价值观——
什么叫她对她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
程数就是在赤裸裸地侮辱她的人格!
她记得最后她让程数从她的家里滚出去。
她把她赶走了。
叶眠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她闻了闻自己的发尾,是洗发水的香味,没有酒气。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有一杯半满的白开水。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竟然还是温的。
她下床,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看见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程数。
程数被吓了一跳,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色很差,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都很狼狈。
叶眠心忽地一疼。
她问:“你一夜没睡吗?”
程数慌张地摇头:“睡了。”
叶眠不知道是该笑“死鸭子嘴硬”还是该笑“某些人一辈子都学不会坦率”,嗤笑道:“不是让你从我家滚出去吗?为什么还不走?”
程数低头:“我担心你喝醉了需要照顾,我等会就走。”
叶眠听到这个答案,又被气笑了:“你现在的脸色比死了三天还难看,出门别把行人给吓到了。”
程数低声道:“我没事。”